蟹肉摞了高高一碟,仿佛是为了嘲讽苏姌。
“本宫人美心软,不像谢大人字字戳心。”苏姌瞪了他一眼,冷哼:“再者,多的是人抢着伺候本宫,何须自己动手做这些粗活?”m.xxbiqugge.com
谢浔端着一碟蟹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好心帮她剥蟹,怎么莫名被讽刺了一番?
苏姌话到嗓子眼,也噎住了。
她没想到谢浔这么久不说话,竟然是在帮她剥蟹。
两人夹枪带棒的话突然停了下来,一旁观战的霓梦捂嘴笑了:“公主和大人才子佳人,怎的碰到一起,倒像是孩童过家家似的,斗不完的嘴?”
“谁跟他(她)才子佳人了?”
这次,两人倒是异口同声。
霓梦抿嘴忍笑,“我与大人相识多年,大人向来嘴硬心软,公主且看他怎么做,莫听他胡说八道。”
谢浔抱拳轻咳一声,又递了蟹钳给苏姌,“臣看公主适合吃这个,夹人生疼!”
“是吗?”苏姌突然倾身贴近,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大人,剥都剥好了,不如好人做到底,你喂我?”
一张绯红的俏脸近在眼前,吐息微醺。
苏姌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肩膀,红唇微启,仿佛等待投喂的猫儿依偎着他。
谢浔顿时挺直了脊背,余光瞥了眼霓梦,“公主,醉了。”
“醉了?”霓梦诧异不已,“公主并未喝酒,不会是……醉虾吧?”
霓梦思来想去,所有的菜中也就醉虾沾了酒。
可那一点点酒,不至于放倒一个人吧?
“公主滴酒不沾,若非醉了……”谢浔苦笑一声。
若非醉了,苏姌是不可能在他面前露出这副娇软姿态的。
秋夜风冷,苏姌又不自觉往他怀里钻了钻。
谢浔显得有些僵硬,最终脱下外裳,裹住她,将她抱去隔壁的小厢房。
待到安置妥当,重新回到小客厅时,霓梦面色有些沉重。偌大的客厅中,寂静无声,只剩谢浔的脚步声。
门“吱呀呀”轻掩。
霓梦抬眸看谢浔,“宴之,你有打算娶长公主么?”
宴之正是谢浔的小字。
谢浔漫不经心轻笑一声,眸光却晦暗不明:“阿姐在说什么?我没想过娶妻,也绝不会娶妻。”
霓梦无奈摇头,“你这一路走得艰辛,阿姐希望你能有人相伴,偏偏你看上的是长公主……”
“阿姐,我与苏姌不过是合作关系,并无私情!”谢浔剪断了霓梦的话,坐在她对面,深深盯着她。
仿佛在向霓梦起誓,又仿佛在告诫自己。
“那宴之又为何把母亲留给你的红梅簪送给了长公主?此物可是母亲唯一的遗物!”
霓梦也是那日见到苏姌发间的珠钗,才确定她和谢浔的关系。
只是霓梦也没想到谢浔看上的竟是南齐长公主。
谢浔抿着唇,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那日在公主府浴室,他的确有些失控。
他隐忍多年,却不想被苏姌随便一激,就溃不成军,乱了方寸。
霓梦拍了拍谢浔的手,“宴之,你我是亲姐弟,你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么?”
谢浔指骨微扣,一些积压的情绪,在心中翻腾。
良久,他缓缓掀起眼皮,“最近常常梦到她,梦见我与她曾是结发夫妻,心意相通,后来不知为何她的目光越来越冷,就像现在一样。”
近些日子每每与苏姌相见,她的眼中总有一把刀,恨不得插进他心里。
他虽面上不说,私底下也曾暗自琢磨过。
可他根本记不得他与她有什么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