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神色凝重的更加凝重,难看的也越发难看。
阮思年不比许从,这会儿脸色都白了,实在不想进去,但看到温容连眼睛都没眨,只是神色越发谨慎严肃的抬腿就进,又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温容进去,就看到简陋的小屋子里,一扇简易的木制屏风,挡着半张罗汉床,一个瘦小的男人露出上半身,面容苍白瘦削,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她缓步靠近,看到了被屏风挡着的下半身。
只见男人的两条腿都露在外面,明显的粗细不同,细的那条腿,小腿露在外面,上面生疮流脓,红白之物密密麻麻连成了一片,似是有伤口,呈短小的细条状,乍一看像极了蛆虫在里面寄生。
温容也听说过这个病,在这里实在算不上罕见,但是也不能轻易就能得的。
似是感觉到有人来看他,小厮缓缓睁眼,眸光涣散无光,缓缓落到了温容的面上。
他被病痛折磨的太厉害了,根本没认出眼前人是谁,只是嘶哑着嗓子,艰难的用眼睛将屋中三个人都扫了一圈,开口声音粗嘎难听,虚弱无力:“你们,是谁……”
“阿水!我给你弄来药了!”屋外忽的传来另一道声音,带着显然的惊喜,直接推门而入。wWω.㈤八一㈥0.net
温容转身去看,那也是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
看到屋中人之后,来人愣了一下,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疯狂磕头。
“奴才,奴才小施,给王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温容抿了抿唇,低声:“快起来。”
许从上前扶了一把,那小施战战兢兢的起身,他看向许从,明显是认得:“许大人……”
许从微微颔首:“不必紧张,娘娘过来,是给你兄弟看病的。”
小施颤抖着,哆哆嗦嗦的露出一点希冀,眼神飘忽着从温容身上掠过,又赶紧垂下了眼睛,不敢多看。
温容看向他手中的药:“拿的是什么药,能给我看看吗?”
小施连忙递上:“能!请娘娘过目。”
打开药包,温容一眼就看了出来,那草药都是些碎的,且散发着一股霉味,一看就知道,是放了很久的药材,虽然都对症跗骨蛆,但这样的药材就是吃一千包一万包,都是收效甚微。
温容看了看那榻上小厮阿水的样子,掩住叹息,低声道:“这药虽然对症,但是效用不大。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一听这话,小施看起来像是要哭了:“回,回娘娘的话,这是奴才从外头买来的,奴才穷,买不了什么好药……”Μ.5八160.net
温容将药材包好放到一旁,看向阮思年:“你去医馆重新开了治跗骨蛆的药,抓紧拿过来。”
阮思年应声,忙不迭的出去了。
实在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这屋子里的恶臭他是真的忍不下去。
温容不再多言,走到罗汉床前,直接拉过了阿水的手腕,给他把脉。
许久之后,温容收回手,起身看向小施:“出去说。”
小施连忙应下。
三人出了屋子,关上门,温容这才沉声询问:“他这个病,一直都是你在照顾?”
“是!阿水是奴才的堂弟,都是府中的家生子,奴才的爹娘和阿水的家人都去的早,就剩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小施微微哽咽,“自从年初他得了这病,也只有我在他身边,给他拖着这条命了。”
温容眸色沉郁:“那想来你也是很清楚的,他那并不是什么致命的病症,只要开了药好好的吃下去,很快就能好。据我所知,你们后院管理园子的小厮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有三钱,而那药顶天了就是两吊钱,为何迟迟拖着没好?”
小施颤抖着,迟疑着没有接话。
温容蹙眉,许从见状也低声道:“娘娘在问你话,你照实说就是。”
“奴才,奴才虽然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有三钱,但是后院管事每个月都会克扣掉大半,他说这钱是拿去给奴才兄弟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