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阵阵,北地的初冬吹起风来,叫人脸颊生疼。
尤其芙儿还流着泪,温容瞧着她,再哭下去,明儿那张娇嫩的脸颊,恐怕要裂口子了。
她抱着苒澄,凝视了芙儿一会儿,而后将孩子放了下来,捏了捏苒澄的小脸:“苒澄,去车上等娘亲。”
苒澄乖巧的点了点头。
自从那日改了称呼,苒澄对温容越发的依恋,上了车,也还是扒着马车的小窗户,不停地朝外望。
“芙儿,别哭了。”温容取出帕子,上前给芙儿擦着眼泪,几乎是轻声哄劝了,“有缘或许,还会再见的。”
芙儿抽泣着,半晌才红着眼眶看向温容:“娘娘,还,还会再见吗?”
“会的。”温容的声音坚定而温和,“一定会再见。”
芙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阮思年此时也从府门内出来了,遥遥的看了温容一会儿,直到那昔日主仆两惜别完,他缓步上前,送温容上车。
“这么着急。”阮思年的语气里带着无奈,“本想让你留到,天晴的时候再走。”
温容莞尔:“入冬了,哪里来那么多天晴的时候?而且你知道的,我想走很久了。”藲夿尛裞網
阮思年无语凝噎,凝望她片刻,终是掩下了叹息,低声道:“你保重。”
温容也望着他,笑容舒朗平静,是这些日子以来最温和的时候:“你也是。眼看着是要跟北亭的人打起来了,恐怕你跟严居池的愿望,也要暂时放一放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揶揄:“说起来,你的心性其实真的很高。你跟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阮思年失笑,摇了摇头,“实则你才是心性高的人。追名逐利其实最简单,疯了一样的追,结果不外乎就是赢或者输;但能放得下这些俗务,不被环境所改变的,才是真的难。”
这是阮思年头一次在温容面前承认,他想要功名利禄。
“我总想着,来了这里一遭,我总不能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阮思年说着,看了一眼前后的车马,还有随行的侍卫,笑容爽朗几分:“好了,快些赶路,否则我也有点舍不得你了。”
温容喉间一哽。
她看着阮思年半晌,许久才凝眉道:“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温容说的模糊,但是阮思年一下子就听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很多年了。”阮思年莞尔,“大概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温容一时微惊,盯着他半晌:“那你,是以什么身份——”
“乞丐。”阮思年坦然,“我刚过来的时候,就是个乞丐。七八岁的样子,装着如今这个年龄的灵魂,过了很多年。”
两人的声音都很低,温容却是一时语塞。
她想她明白了,为什么阮思年对功名利禄如此追逐。
“祝你往后,所求皆所得。”
事到如今,温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转身,神情舒朗的冲着阮思年和芙儿摆手。
上了马车,温容发觉这车驾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实则车内几乎是温暖如春了,还铺了厚厚的褥子和皮草,皮毛柔软,苒澄甚至已经躺在那里昏昏欲睡。
看着车内的一切布置,温容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微微颤动起来。
府内的人准备这些东西,不可能如此事事到位,能想到这些的,唯有一个人。
那个,已经跟她没有了任何瓜葛的人。
车驾缓缓驶动,温容克制着,没有掀起帘子去看外头的光景,她抚上苒澄的后背,轻轻的拍着,哄着她入睡。藲夿尛裞網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赶车的侍卫出声询问,要往何处走,温容这才打开窗户,朝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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