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行月久久无言,最终默然的起身,离开了。
房门敞着,冷风往里灌着,温容却是无知无觉,只有一种说不上的淡淡疲惫感。
芙儿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会儿,见温容神色没有起伏,许久才踏入房中,上前低声道:“娘娘,穆将军走了。”
“知道。”温容面无表情,“王爷那边来人了吗?”
芙儿愣了愣,随即道:“还没。”
温容站起身,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走吧,去看看二小姐。”
芙儿纳闷,不知道温容这会儿到底是高兴还是什么,却也不敢多问,只能乖觉的跟上。
刚走到侧屋门口,就听见里头有什么东西摔碎,还伴随着一声低低的怒吼,似是还夹杂着几分委屈——是严思芊的声音。
在一块住了几日,温容早已经能够分辨了。
侧屋按照她的吩咐,前几天开始冷的时候就跟正屋一样,安上了厚厚的门帘,温容撩起一边,刚踏进屋中,脚边就砸过来一个杯盏。
杯盏瓷片碎裂开来,温容挑了下眉,朝着面前看去。
只见八仙桌前,严思芊举着茶壶,五官皱在一起,眼泪鼻涕沾了满脸,怎么看怎么糟心。
一旁的绿浓等下人都是满面的惊魂未定,似是还没从严思芊发怒的事情当中回过神来,唯有绿浓一个愣了片刻,上前连忙给温容请安。
严思芊看到温容,也撇着嘴缓缓放下了茶壶。
她的表情里还带着委屈,看着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有点说不上的诡异:“娘,娘……”
单音节从严思芊的口中发出,沙哑而难听,温容不动声色,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茶壶。
“怎么了?”温容淡声问了一句,“坐下。”
经过几日的相处和“调教”,严思芊像是认准了温容一般,知道温容给糖吃,知道温容不会像别的人那样对她动辄动粗,更知道温容那边的饭菜好吃,就连温容那边的几个下人,看着温容的面子,都对严思芊客客气气的,说话也
藲夿尛裞網是温声软语。
是而严思芊越来越听温容的话,似乎把温容当娘。
偶尔温容要给她施针,严思芊都是一动不动乖乖的。
严思芊坐到了椅子上,像是那椅面上有针,扭来扭去不肯老实;温容便二话不说按住了她的肩膀,声音轻而淡:“别动。”
严思芊立刻不敢动了,含着一泡眼泪要落不落,连带着鼻涕都摇摇欲坠,倒有几分滑稽。
温容于是没忍住露出一点笑,瞅她:“哭什么呢?”
严思芊一脸愤然似的,指着绿浓吱哇乱叫,也听不清说什么。
绿浓心中一惊,连忙跪到了温容面前:“王妃娘娘明鉴!”
温容给严思芊治病,自然不是因为她跟严思芊的关系有多好,让绿浓等人好好待她,也只是因为看不惯这人疯了就被随意欺辱。
所以见绿浓紧张的这样,温容顿了顿,道:“起来回话,别紧张。”
绿浓微微动了动喉结,紧张至极的道:“二小姐饭后想吃糖,可您说除了您能给,侧屋的下人都不准给二小姐糖,谁知道二小姐今天气的这样……”
说实在的,严思芊发起疯来,绿浓还是心有余悸的。
她面上被结结实实的划过一刀,且还是严思芊没疯的时候,这下人都没了神智,她还怎么可能敢靠近?
更别说侧屋别的下人,都是以绿浓马首是瞻的。
“知道了。”温容低声应着,摆摆手示意让绿浓下去。
绿浓松了口气,忙给剩下的下人使眼色,出了屋子。
屋内只剩下了温容和严思芊,看着严思芊那样,温容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叫她擦眼泪擤鼻涕,而后淡声道:“乖,给你吃糖。”
严思芊如今能听懂大部分话,但是性子上会比之前更急躁更极端,都是因为温容在跟她偷偷扎针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