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观陛下为国事烦劳,只想为陛下分忧。”严居池说的光风霁月,“原本臣不想以此烦心之事触怒陛下,但是为了江山社稷,臣也不得不做这讨嫌之人了。”
听着严居池的一番话,温容心中真是又好笑,又可惧。
她原以为严居池多多少少会忌惮皇帝的心思,但实际上,严居池做什么说什么,从来都是看自己想不想。
“照汝南王你这么说,你倒是全然一片赤诚之心,只为朕和朕的江山了。”宣承昱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表情淡淡,“既如此,朕倒是不好说你什么了。”
严居池坦然,嘴角微微勾着:“陛下谬赞了。”
温容缓缓的看向宣承昱,见他面无表情,温容默默收回了目光。
恐怕此时的宣承昱,已经动了杀心了。
但是严居池的一言一行都站在制高点上,让人无可指摘。
“林仪,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许久,宣承昱才看向林仪,缓缓地问道。
林仪抖似筛糠,匍匐在地上颤声道:“陛下明鉴,这都是臣治家不严,此事发生之时,臣也十分惶恐,但王爷剿灭苏家之时,臣并无偏袒啊!还请陛下治臣识人不明之罪!”
温容嘴角露出一点讥讽的笑意。
林仪也不是吃素的。
他看出皇帝对他本就是回护之心,于是将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力降到最低,只说识人不明,治家不严的罪过。
殊不知,若无林仪的默许,苏家怎么可能猖狂到这个份上?
见皇帝不语,严居池干脆也不说话,大有将事情抛给皇帝处置,看他态度的意思。
“关于,细作之事,汝南王,朕命你严查严防边境,禁止北亭来犯。定北将军——”
宣承昱开口,声音沉沉,不怒而威:“你原本是朕派到此处协助汝南王的,此后你便继续襄助汝南王,查清细作叛党之事。”
穆行月上前领命。
严居池也拱手应下,余光轻轻的扫了一眼温容。
温容端起酒杯,借着喝酒掩藏自己的眸光颤动。
皇帝这一出,相当于给了严居池好处了。
“至于林仪……宁州城内不好没有太守坐镇,只是你识人不明,间接纵容亲友犯下通敌之罪,便去了你的实权,暂时在家中思过吧。”
宣承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严居池似是也无话可说的样子,只神色淡淡的站在原处。
林仪颤巍巍的应下,告了辞。
等林仪出去后,殿内安静了一瞬,便听宣承昱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对着严居池道:“汝南王,如此处置,你可觉得好啊?”
“陛下此言,可真是抬举臣了。”严居池微微笑着,“陛下要如何处置,自然都听陛下的。”
“林仪毕竟是老臣了,朕也不好过分的苛责。不过宁州有你,朕很放心。”
君臣尽欢似的,严居池坐回了位置上,内侍叫了歌舞乐工进来助兴,温容便看向严居池,眸中带着点淡淡揶揄的笑意。
“王爷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温容借着给他斟酒的动作掩饰,轻声说着,“难道不怕陛下恼了你,反将你拉下马来?”
严居池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若是敢,何必等到今日要离开之时,再行处置呢?”
他说的淡淡然,但是那眼中的桀骜却是让人不容忽视。Μ.5八160.net
温容不出声,严居池便看向她,眸子里盛着点细碎的光:“怎么,本王让林仪难受难受,其实很大原因是想为你出一口气,你不高兴吗?”
闻言,温容不为所动。
她嘲讽似的轻笑,看着自己眼前的美酒佳肴,声音低沉:“严居池,你这个人,真是;你说很大原因是为了我,这从何说起呢?难道没有我这个人,你就不对林仪动手了吗?”
她微微眯眸看向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