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没有动,只是凝眸和他对视了片刻,便移过了眸光。
严居池也没有上前的意思,只是看了温容许久,而后大步走向了堂厅。
听着升堂的声音,温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走到了鸣冤鼓旁,远远地看向坐在断案台上的严居池。
鸣冤鼓后的县衙大门口,已经陆陆续续围满了百姓。
惊堂木拍下,温容似乎恍惚了一瞬。
她看到以苏正恩为首的,几个苏家人被带上了公堂,严居池低沉威严的问话声响起,她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实际上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再去左右的。
不光是她自己,包括严居池。
北亭在边境作乱,显然是想过如果被发现会怎么样;更是抱着要跟大乾硬碰硬的态度。
战争的来临,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堂上严居池句句喝问,苏家人连天喊冤,直至严居池提起地牢中的北亭圣女,终于归于寂静。
温容看着,有些寂寂地转过身,抬眸看向略显阴沉的天空。
这到底,是开始,还是结束?
这场堂审并没有持续太久,以严居池下令抄检关闭苏家及其铺子为落幕。
温容知道,因为皇帝的突然传话,无论是苏家人还是白度母,恐怕都得放着等皇帝抵达之后,由皇帝处置了。
不过即使严居池雷厉风行,但堂审结束时,也已经是接近傍晚。
义愤填膺的百姓散去后,严居池从断案台上下来,大步走到了温容面前。
“事情,算是了结了一半。”严居池声音很低,“接下来的事情,要等陛下抵达宁州,再行禀报……你什么时候搬回来?”
话题跳的太快,温容说不上的想笑。
但溢出唇边的,唯有苦笑。
严居池凝视着她,欲言又止。
“明早吧。”温容低声说着,“我今天,想去看看北亭圣女。”
严居池眸子微动,似是不解:“为什么?”ωww.五⑧①б0.net
“之前在路上,北亭圣女不知为何屡屡解救我于危难时刻。”温容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总得问过才知道。”
严居池似是想去牵温容手,但是被温容不露痕迹的躲开了。
他也只是笑笑:“那我陪你。”
温容没有拒绝。
她不欲让任何人知道白度母面具后的真实身份。
她跟白度母,暂时只能当做,从来都不相识。
有了严居池的允准,县衙的地牢很好进;温容到了地牢门口时,才明白穆行月说的重重把守究竟是什么意思。
光是地牢门口,就有十来个侍卫。
从入口的石阶一步步走下去,两边更是每隔一个阶梯便有一个侍卫站岗。
一直到了关押着白度母的大牢门口,温容看到了不下四十个守卫。
地牢光线极暗,阴森无比,玄铁所制的牢门后,黑衣黑袍的女人被两个足有成年男子脑袋大小的弯钩穿透了琵琶骨,手脚之上戴着重重的镣铐。
白度母靠在最里头的墙上,垂着脑袋,看不出生死。
似是听到了脚步,白度母微微抬头。
她身上的银饰随着动作,跟铁链弯钩一同作响,让温容的心一点点收紧,再收紧。
终于,温容看不下去了,她拼命地抑制着眼中的湿润,看向严居池:“既然派了重重守卫,又何必如此?”
“白度母武功高强,更是北亭第一杀手,她能落网实属不易,不能让她逃脱。”严居池低声解释着,觉得温容的反应有些奇怪。
但想起温容说,白度母屡次救她,又不免理解几分,温声劝慰道:“或许她救你,只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再者,这样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