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果然从袖中拿出一叠东西,恭恭敬敬交由丽妃手中,“老奴也是严刑拷打问过她们了,奈何她们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便只能换个问法,问最近家中有没有奇怪的账目,这一问,果然问出些问题来。”
她眼眸低垂,神情变得愤恨,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提前表达出自己的愤怒与不满,“皇后果真精明,只需稍稍着人做些手脚,便能巧妙地让熟手的接生婆不得不有外出的缘由。
由这几个新的顶上来,顺着这几个新的暂时顶上来的缘由,一直往下查去,便能扒出前面几个接生婆离开的原因。
再继续往深了扒,查到的这一笔笔账目,皆来自于几个人,那几个人看似跟皇后毫无关系,再往下查,就能发现他们跟皇后面前的宫女关系匪浅。”
丽妃接过那一沓厚重的东西,捏在手里仔细看过去,也难为嬷嬷能在一夜之间查到这么多东西,每笔账目记录的十分清晰。
有些账目上甚至特地做出标注,好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就是苏月白所说的证据吗?
只说了这么多,嬷嬷还是难以表达出心中愤恨,私心地又多说了几句,哪怕是嚼舌根,也想把那满肚子坏水的女人从头到脚骂个遍。
“为了公主不出生,为了将您活活熬死,那位可真是煞费苦心,将能用的关系都用了个遍,还巧妙地将自己置身度外。
其恶毒的心思堪比地下的阎罗王,也不知她究竟是用了何等卑劣手段才能走到如今的那个位置!”
“行啦,嬷嬷,”丽妃将这些证据放在榻上最深处缝隙中的匣子里,“背后嚼人舌根,小心隔墙有耳,你现在就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写在信上,派一个可靠的人亲自送到国师府主人的手上。”
嬷嬷不解地看着她将所有的证据全都沉寂在一个小匣子当中,要按着平常,这小祖宗上房揭瓦的脾气早就犯了。
一定会趁着自己虚弱,拿着这些板上钉钉的证据堵在御书房门口,一一呈给皇上看,再哭天抹泪地嗷几嗓子,博取皇上同情,今儿怎么变性子了?
更叫她难以理解的还是要告知国师府,“这是我们私事,何必要让外人知道?”
“照办便是,”丽妃狡黠地目光看着她,“国师大人是个可以深交的人物,咱们要想博取她的信任,让她稍微看重我们,也要拿出些诚意才是。”
国师此人,大有作为,就算不为着她的本事,只看其性格,也是个不错的朋友。
“是。”
虽然不知道这又是自家娘娘何时冒出的怪想法,但做奴婢的,只需遵守便是,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主子平时看着不着调,在决定一些大事的时候却总是最正确的。
在看国师塔上的一对师徒,苏月白被一张宽大的桌子和上面所摆的东西震惊到了,隐约有几样分外熟悉,她怀疑自己又穿越了,那些刷子,大小不一的样子,跟记忆中的美妆刷重合,种类齐全的让人感到震撼,腮红刷,眼影刷,修容刷……不计其数。
苏礼码不知今日徒儿为何要用这样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眼神与看街上一个不穿衣服的人别无二致。
殊不知,自己在苏月白心里,已经扣上了一个人妖的称号。
这些东西怎么做人皮面具?分明是要往脸上抹的东西,亏她还以为今日会面对一些血腥场面,比如说刚从猪身上扒下来,还热乎着的猪皮……
此情此景,苏礼码应当不是要传授她怎样制作人皮面具,是暂时变身为一个美妆博主来教她如何化妆吧。
亏得苏礼码还以为她被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震撼到了,得意扬扬地为她介绍,“这可是师父活了大半辈子,用来吃饭的本事,你没见过也是理所当然。
教会你人皮面具还为时尚早,在此之前,为师便先教教你怎样易容,这些刷子宝贝可是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譬如这个,豪猪背上的一撮白毛……那个,用了柔软的兔毛,啊,还有一个软硬适中的,用的是狼毛……”
说完材质,他又开始显摆它们的用处,“这个是往眼上画的,那个用来遮住脸上的疤痕,这个毛发比较柔软,适合抹上易容膏之后晕开颜色……”
苏月白已经没在听了,她此刻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