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也到了该告辞的时候,苏月白就要张口请退,却被丽妃抢先开口制止。
“便知道国师大人要走,妾身斗胆求个恩,国师大人就在妾身这玉清宫里歇息一晚,怎样?”
观她神情,苏月白心中略有猜测,想来丽妃有话对自己说,才单独将她留下来吧。
“好是好,只是娘娘可否让人替我托一封书信去国师府?一夜未归,我家夫君未免担心。”
“自然。”
这样商定着,苏月白今晚算是走不了了,明天也不知何时回去,应着师父的要求,她明日该去国师塔了。
想到此处,她心里乱糟糟的,事情怎么总是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相扣,连让人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呢?
好歹也让她睡一晚安稳觉吧?
丽妃的身转移到寝宫内,苏月白很自觉地让宫女为自己打好地铺,就睡在她跟前,待房间内只剩下她们二人,丽妃也知道到了该说话的时候了。
“对于那几个接生婆,国师大人心中可有猜测?”
苏月白点点头,“阖宫上下,有如此胆量和野心的,也就只有皇后一人了,九皇子已得圣宠,旁的嫔妃再怎样对付您都是徒劳。藲夿尛裞網
只有皇后,她怕不是想把所有挡路的人都干掉,好让自己的二皇子继位?”
丽妃点点头,比起刚才生产时的惨容,现在已经轻松许多,至于适才在皇上面前的柔弱,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
她特意留下苏月白可不仅仅是为了此事,只要自己度过这鬼门关,自有千万般方法,从那几个人嘴中套出话,哪怕关系再复杂,也能东拼西凑指向皇后。
只是她总觉得国师跟皇上在密谋什么,也不知自己的举动是否会打乱他们的计划,只好将她留下提前告知,也为着探探她的底细。
“你跟皇上……”她心念一动,就要问出口。
有这个开头,苏月白自然猜到她想说什么,将食指移到唇尖,轻贴鼻尖。
“嘘,娘娘在后宫,我与皇上在前朝,娘娘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暂避锋芒,将恶人的罪证一一保存好,到时自会见到曙光。”
丽妃的寝宫里点了大量的烛火,即使烛光是橙黄色,也照得屋里宛如白昼,刺啦刺啦的声音从烛火里冒出来,有光映在苏月白眼中不停摇晃。
就像是野外的篝火,危险又迷人,一时不查,就连她也被那深邃的眼神吸入其中,随着她的话说了声是。
回过神来时,她觉得自己荒唐极了,分明放着自己这般花容月貌不看,却对一个小丫头看入了迷……即使是国师,她对她来说也还是个小孩。
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那不知国师大人可否有用得到妾身的地方?若有能帮上忙的,妾身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月白被她的一番豪言壮语吓到,向后撤了半步,双手抵在胸前,掌心向前,尴尬地笑了笑。
“娘娘不必如此,什么赴汤蹈火……我可不想随便聊聊天,就将旁人的命搭进去,那未免太草营人命了吧。”
丽妃不以为然,将手放至胸口前,以表现自己的诚意,满脸都是情真意切。
“国师才从鬼门关上将妾身拉出来,妾身怎能将救命之恩视之不理,以怨报德呢?再怎么说,您总不能不认,这不是您来得及时,妾身是万万等不到现在的。”
也不能说是以怨报德吧?苏月白觉得她言重了,自己也不过是伸了一手,也没帮上什么大忙,她只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什么报恩不报恩的?压根不用。
只是一抬眼,就能对上她赤诚的眼神,实在让人难以拒绝,苏月白也只能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既如此,就麻烦娘娘尽可能收集证据,然后按兵不动即可。”
“就……只是如此?”
丽妃疑惑地眨了眨眼,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没背错吧?怎么放到国师这里,哪怕是救命之恩,也成了区区救命之恩呢?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苏月白点点头,道:“区区救命之恩,不足挂齿,娘娘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