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推门进去,门后之人便开了口,端的是无奈,“苏丫头,你还是找过来了……”
听他低沉的嗓音,加之伟岸挺拔的身形,苏月白眼泪一下夺眶而出,是师父!
再没有意思顾虑,她拉开眼前门,走到他身前,却又止步于此,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是师父吗?可我……明明亲眼看着你……”
没再说下去,苏礼码眼眶一红,回头拥心爱的徒儿入怀,师徒二人都情不自禁留下生离死别后破镜重圆的泪水,哭得那叫一个惨。
良久,苏月白从悲伤中回过神来,推开苏礼码,带着满脸泪痕责怪地看向他,止不住的哭嗝,“你这个老神棍,大骗子!亏我为你黯然神伤这么久,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嗝……你怎么跑皇宫来了,还在这国师塔上?你……你不会就是国师吧!”
苏月白的语气逐渐变为震惊,上下打量他,没发觉他有什么变化,就连常常挂在身侧的酒葫芦,都是街上几文钱就能买到的不值钱的玩意。
或者,她又衍生出另外一种猜测,“难不成你擅闯皇宫?天,这可是……掉头的大罪。”
转瞬间,苏月白已经想好了多种为她求情的方法,随即脑门一痛,苏礼码给她重重一击,“你师父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人?想什么呢,我就是大国师。”
苏礼码说得轻描淡写,却在她心中激起千层浪,登时连眼泪都忘了掉,面上呆呆的,“师父,你怎么会是国师?”ωww.五⑧①б0.net
“是大国师。”他咬文嚼字纠正她。
“又有什么区别,”苏月白眯起眼,危险地看着苏礼码,打算新账旧账一起算,“你是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大国师的?为什么连你唯一的徒弟都不告诉?更过分的是你居然还诈死!”
“乖徒,你别恼,这一切都是对你的磨练,你看,你自己不也一路摸爬滚打过来了吗?再说了,刚刚要不是我救你,你的风流名声传出去,恐怕要盖过为师。”
苏月白没兴趣听他糊弄敷衍,寻了个椅子坐在他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看。
苏礼码被看得心底发毛,知道打哈哈是不成了,犹豫道:“说可以,你得保证听完不打我。”
“说说看。”
她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态趋近平稳。
“那个,我吧……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混了,也有几个要好的同伴,当年意气风发,混得风生水起,朋友间互相打赌谁能成就一番大事,我路过皇宫,给当时的皇帝算了一卦,顺手得了个大国师的名头,轻松在一众好友中取胜。”藲夿尛裞網
只这一段,苏月白就不淡定了,什么叫顺手得了个大国师的名头,十几岁的时候当上大国师,在她这师父心里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事吗?!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无怪乎苏礼码对原身恨铁不成钢,对她之前如雷贯耳的名声也没多少惊诧,合着人家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她这最多只能算个零头。
“那你诈死,又有什么说头?”
苏礼码愁眉苦脸,一脸便秘状,憋了半天,道:“我依照所算出的,发现京城有难,又不能跟你言明,只能出此下策,别看我现在没死成,也是在那群人手底下受了重伤的,不过是以内力护住全身筋脉,保证寿命不受损罢了。”
苏月白想到那日去寻他尸身,却没有寻到,原来是因为他还活着,至于京城之难,或许就是皇后的阴谋,因着现在确认了大boos是皇后,才能与她明说,按当时情况,果然找不出更完美的方案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其实已经原谅了他的不辞而别,也接受了他摇身一变成为大国师,可这一切就发生在瞬息间,倘若她不追出来,是否他们师徒二人相见之日遥遥无期?
她泄气一般锤苏礼码腰间,对现在的结果甚是不满,“我算的难道不是神卦?要不是你提前抢占了国师之位,现在在这登高望远的国师塔上的人,一定是我!”
这话正对苏礼码胃口,他一张桃花面上堆满笑意,微微凝聚在一起的褶子是岁月的象征,无不讨好地说,“瞧你说的,我还能坑了你不成?为了这次的久别重逢,我可是带了十足的诚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