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烈慷慨激昂,又极具煽动性的一番话,把厅内诸多江湖人物都说得热血上涌,跃跃欲试起来。
作为热血男儿,谁不想建立自己的功业,至不济也想要钱要权,获得更多的好处。
而以前,因为官府的存在和压制,确实让他们难有一逞心愿的可能,甚至许多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遭来祸患。说心里对官府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对方画下这么大一张饼,自然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做出响应了。
所以厅内众豪杰都沸腾了,许多人更是如唐烈一样,都把热切的目光汇聚到了言百川等几人身上,期待着他们应下此事。
言家父子人等的脸色却有些不妥,心里更是难受到了极点。
想不到唐门这次竟挑如此时候上门来作说服,当了这许多江湖同道的面,是完全将整个言家架到了高处,让他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啊。
不然,此时他们拒绝,势必会给其他人留下极其不好的印象,甚至传出去,就会被人视作他们言家已成官府走狗。
虽然这些年来言家确实把重心多有转移,和地方官府的关系也是日益密切,但他们终究是以江湖人自诩,还没法把这根基说断就断啊。
只看今日前来捧场贺寿的江湖朋友,就可知言家在西南有偌大声望势力,到底是靠的什么了。
可就此答应的话,后果只会更坏。
寻常江湖人糊里糊涂的,不知轻重。可他们却是深知这等起兵争霸的事情一旦开始,就会把整个家族拖入无底深渊,到时别说成事获利了,恐怕就是想要保存现在的一切,都是在痴人说梦。
“咳咳……”言百川终于还是开了口,“唐堂主的雄心壮志老夫自然是深感佩服的。但,如此大事,终究不能只靠一时情绪就做下决定,还请容老夫与家人商议之后,再行答复。”
“是啊唐堂主,今日是家父八十大寿的好日子,实在不宜说太多其他事情。”言英豪也即刻跟进,反正就是一个拖字。
“我倒以为这两者其实并不矛盾,我们对言堡主的尊敬已全然表现了出来,也正因如此,在我等江湖中人需要言家堡站出来时,你们也该当仁不让才是。”
唐烈却是不依不饶,环顾四周后,方才笑道:“各位,正所谓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行,我等想要真正举事,创出一番大事业来,自然是需要言家堡这样的本地魁首登高一呼的。大家以为我说的可对吗?”
“就该如此……”
“言堡主,您就点个头吧,到时我们兄弟就跟定了你,咱们一起出兵,打下那些城池。”
“没错,这天下姓赵的坐得,姓孙的坐得,难道我等就坐不得?”
“那些读书的手无缚鸡之力都能牧守一方,我们可比他们厉害多了,夺了城池,就由我们来做主,这天下一定会更好。”
不知是唐家早有安排,还是这些人真就被撩拨起了野心,这一刻的厅堂内,无数人都在大声叫嚷着,大力支持起兵。
孙宁身在其中,更是心下一阵好笑。
这些家伙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唐烈给说动了,一个个没多作思考,便想夺取城池,夺取天下了。
不过在他转眼瞧见萧倩蹙眉的模样后,又赶紧问道:“怎么,你觉着这事有不妥吗?”
“当然不妥,若真让他们起事,能不能成且不说,搅乱西南全境,让无数人深受其害是必然的。
“到时候他们倒是畅快了,可那些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受害者呢?”
萧倩不无忧虑道,她的格局或许比不了孙宁,但思路却是相当清晰,更怀着一颗仁心。
孙宁深以为然地点头,再看上头明显快要招架不住的言家几人,便知道不能再让唐烈给他们施加压力了。
若一旦言家真被说服,西南必乱。
这不光会让本来还算太平的西南全境发生动荡,使无数人受难,也可能坏了自己的计划。
心思既定,孙宁也不再只作壁上观,当即霍地起身,大声道:“唐堂主,阁下的那些言论,还请恕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