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宁立刻看到,随着唐烈说到最后,言家自言百川而下,诸多要紧人物的神色都为之一变。
言英豪更是立刻哈哈笑道:“唐堂主且慢。今日我言家只为与诸位好友同贺共醉,若是有什么其他事情,不如等之后再谈,如何?”
其他一些宾客也跟着附和起来:“是啊,今日是言堡主大寿的好日子,有什么事情也得等过了今天再说也不迟嘛。”
面对这些反对的声音,唐烈只是一笑:“各位且静听我一言。其实这次之事,可不光与言家堡有关,也可能与诸位江湖同道有着极深的关联。
“所以在下今日冒昧开口,也不光是为了能让言家堡答应,也是为了各位的将来着想啊。”
宾客里立刻就有人跟着问道:“唐堂主,那你说说,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是啊说来听听,也好让我等长长见识……”
不管这些人是真心有好奇,还是一早就被安排好的,反正这时居然真就有不少人主张让唐烈细说了。
如此一来,言家堡的人就不好再强行阻拦了,毕竟还是有许多人愿意听的嘛。
唐烈满意点头,这才看向上首不动声色的言百川:“言堡主,实不相瞒,我等今日来此,除了贺寿,还是为了那事。就是关于我等西南江湖人如何联合起事的!”
这话一出,满厅人等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还有人忍不住问道:“唐堂主,你说的起事是什么意思?”
“自然就是字面意思了。难道各位看不到如今天下生变,群雄并起,正是我辈奋起,博取一个大大的前程的绝好机会吗?”
唐烈的话再度引得众人变色,旋即厅内又是嘤嘤嗡嗡一片,许多人都开始议论表达了起来。
确实,这说法实在太过出人意表,让这些从来只知道逞凶斗狠,行走天下的江湖人感到异常的陌生和古怪。
唐烈却再度提高声音,压住四周的议论:“我知道各位觉着此事不合常理,毕竟我们是江湖中人,从来与官府,与庙堂无关。这天下纵然有变,又与我们何关呢?
“但事实当真如此吗?就算不提言家堡和我唐家这些年来与巴蜀言州官府的种种往来了,就是在座各位中的许多人,你们的家族,就真能摆脱与官府间的关联,或与之为敌,或为其所用吗?
“这恐怕谁都不敢保证吧。甚至是,这些年来,我等江湖客,从来是被官府刻意打压控制的。只因为那些读书当官的,从来就相信一句老话,说什么侠以武犯禁,以为我等习武之刃乃是这天下纷乱的根源所在。”
这最后的说法还真说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了,许多人都露出了愤愤之色。
是啊,作为江湖人,他们在外行走时,哪个没有被官府刁难怀疑过,哪家没有受过官府的欺压,却又无可奈何?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自家身份不在士农工商的四民之列,所以就会被官府特别针对吗?
凭什么?
见已经撩拨起了众人心头的怨念,唐烈又朗声道:“别看我唐门在江湖中薄有微名,可真在蜀中,当地官府也是从来不把我等正眼瞧的。、
“有什么差事吩咐下来,就让我们卖命办差。可一旦事了呢?他们就过河拆桥,只把我等当作祸乱之源,只想着打压控制了。
“这些年来,我们唐门中一些有见识的前辈都在考虑一点,为何我们会落得如此地步?明明论个人武力,我们要强过官府手下的任何人,可凭什么力是我们出,好处却都归了他们?我们还得给他们背锅,受他们摆布?
“后来,我们终于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因为官府人更多,他们是一条心的,天下各州府,数十上百万的人马都受朝廷节制,纵然个人实力有限,可合在一起,就非我等数量稀少的江湖人能应对了。
“而更关键的,在于我们江湖中人实在太过分散,互相间,少有能真正通力合作的。
“就拿我们唐门和言家堡来说,虽说也有交情,可真遇到了大事,恐怕哪家都不可能全力救助。说到底,我们天下江湖中人就是一盘散沙,只能各自为战,自然就要饱受官府的压迫了。”
这番话又说得众人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