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胡不宜纵身跃起,判官笔狠狠地刺入杀手后颈。
杀手轰然往前扑去,手中断刀顶得宣六遥后退几步,一屁股将莫紫萸坐倒在地。莫紫萸只觉肚子一沉,不由得嗷地叫了一声,慌得宣六遥就地滚出三尺远。
可别把她压坏了。
“怎么样?”
他回身问她,却见她捧着脑袋一脸伤心。
他大惊,以为莫紫萸伤了头,冲过去扒开她的手,却无血迹,只是头顶发束已被齐根削去,剩下发丝长长短短,宛若水草一般耷拉四周。
噗嗤。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莫紫萸横他一眼,细细摸过自己的头,冷静下来:“替我全剃了。”
“哎?”
“哎什么哎,替我剃了。也不用剃光,按着最短的剪就行。”
“......好。”
-------------
莫紫萸坐在地上,宣六遥跪坐在她的身侧,拿着一把小剪刀,就着火光,细细地替她剪去不齐的发丝。按着最短的,那就只剩一个指尖长的发根,戳上去硬硬的。
发丝一根根落下。
他偷偷看她的侧脸,她的脸没了发丝的相衬,显得没那么柔媚了,却也多了几分英气,再配上男袍,活脱脱一个标致小公子。
倒也特别得很。
宣六遥忍不住翘起嘴角乐。
莫紫萸翻了两个白眼,看着佘非忍和胡不宜在搜死去杀手的身。他们从搜出的荷包里翻出一块小小的黑色铁牌,莫紫萸把它要了过来,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铁牌中间刻着“御”字。
宣六遥剪头发的手顿了一顿,那分明是京城宫内侍卫的令牌。他的心头升起一股怒火,却又生生压了下去,只听小剪刀咔地一声,生猛得像要剪脑壳似的,吓得莫紫萸一动不动。
------------
他们加快了行程,晚上尽量还是宿在驿站。
要一间房。
这一晚剩下的空房里只有一张床了。四人挤在一张大床,两个头朝外、两个头朝里,头抵脚相间而躺,也就没那么挤了。
只不过胡不宜没那么老实,躺下了又从被子里拱过来,拱到宣六遥的头边:“宣宣。”
“胡胡,米糊,浆糊。”
俩人叽叽咕咕,不停地说着废话,如父如女,如兄如妹。
莫紫萸侧着身静静地看着他俩,心头升起羡慕。她也想像胡不宜那样,去和宣六遥腻歪,让他搂着自己的脖颈叫自己“莫莫、小莫、别莫”......
不管多大,都希望有人疼爱,不是么?
宣六遥觉着了她的注视,悄悄地回过头,满眼都是她艳羡而如梦的微笑。她满头短发,配上这柔和的笑容.....他忍不住又笑了。
莫紫萸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随即她明白了他的嘲笑,噘了噘嘴:“小坏蛋。”
手还伸过来捏上他的胳膊,轻轻地拧了一下。
宣六遥立时脸又红了。他似乎真的回到了十二三岁情窦初开的年纪,而眼前的她,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却又似比自己年长许多,竟觉着像被她拿捏住了。
她看着他害羞的样子,乐颠颠地仰过身,却又在被子里摸索着将他的掌心握在手里。
宣六遥没有收回,他一手搂着胡不宜,一手牵着莫紫萸,脚尖抵着佘非忍,自觉像是一家四口,而自己就是爹爹,他安稳而踏实地入了梦乡。
只是梦里边隐了一头猛兽,莫家的惨变他还不曾向她透露。
------------
又行数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