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陈瑛府邸。
这里的气氛可就有些不好了,谭彪已经回来,跪在堂前。
“失手了?你他妈居然失手了?你知道你这一失手,咱们可都要掉脑袋了!”陈瑛脸色铁青,发出了粗鄙之语。
谭彪匍匐上前两步,忙道,“大人,这是是我办事不利,甘受责罚,不过现在周洪宗已经被汤宗抓住,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杭州城的,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挽回局势?”
陈瑛在堂内来回走了几圈,气急败坏,“现在本官还能想到什么办法?!”
他瞥眼看着谭彪,“我问你,周洪宗知不知道你是我派去了?!”
谭彪一滞,却也只能实言相告,“我没有说,但他自己猜到了。”
陈瑛闻言更是惊地六神无数,冷汗直流,他两步过去,一脚将谭彪踹倒,“你可是害死我了!”
谭彪一骨碌爬将起来,“大人,你若是还有其他办法,只管交代在下,我这次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周洪宗现在都已经落在汤宗手里,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陈瑛看了一眼谭彪,心中一动,慢慢坐下,敢说话。
良久,黄俨稍稍抬头,正好看见朱棣将奏疏合上,脸上怒气渐消,这才敢大着胆子问道,“主子,可是杭州府发生了什么事情?莫要伤了龙体。”
他只知道这奏疏自杭州府而来,却不知道是谁人所写,也不知道朱棣生气的是汤宗还是别人。
朱棣看他一眼,将奏疏推到公案边,“你们也看看。”
“是。”黄俨和胡广起身,拿起奏疏观看。
“主子,这浙江三司真是胆大妄为,漕粮被劫如此大事都敢联手隐瞒,居然还敢围攻身为钦差的汤大人,这可是谋逆呀,难怪主子如此生气。”看完奏疏,黄俨首先道。
“是呀,真是妄辜朕对他们的信任。”朱棣恨恨。
“主子也莫要生气,现在周洪宗和凌晏如已经被汤大人下狱,纪千户也已去捉拿耿璇,这封奏疏是汤大人前日所写,说不得耿璇现在已经被捉拿了,主子就放宽心好了。”
“嗯。”朱棣闻言点头,怒气消退,面色回归正常,“汤宗办事还是让人放心的,立刻拟旨,让他回来,将一干要犯押送京师,这件案子,朕要亲自审问!”司联手隐瞒,这在我大明开国五十余年,都是未有之事,能查出此案,汤大人果然不负神断之名。”
胡广同样先是将汤宗赞扬几句,而后话音一转,“只是臣疑惑的是,这奏疏里只提运河失粮和围攻馆驿之事,却对奉天殿刺驾的案子只字不提......”
胡广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但是朱棣却是脸色一沉,他突然想到了在御花园之时,纪纲曾说汤宗一直怀疑江南运河上发生的事情与刺驾案有关。
但最先开口的却不是他,黄俨一直都知道胡广在针对汤宗,不愿他立此大功,闻言心有不满,于是道,“主子,胡大人,也许汤大人此去杭州府只是顺带破了这一桩大案,刺驾案现在还在查。”
当着皇上的面,他也不能说的太过向着汤宗,毕竟他这个司礼监首席大太监心里可只能有皇上。
“胡广,你继续说下去。”朱棣开口,他可是知道其中缘由。
胡广看了眼黄俨,对朱棣躬身,“皇上,上次在御花园,汤大人请求巡抚浙江,说是为了刺驾案一事,但也带走了一卫之锦衣卫官兵,臣当时就对皇上说问询,他边想边回到公案前坐下,“那爱卿以为现在该如何做?”
胡广道,“皇上,臣以为,奉天殿刺驾一事与运河之事脱不了干系,将一干要犯押送京师不利于查案,当派驸马刘桢前往杭州府,接手此案。”
朱棣闻言,觉得甚有道理,相比于三日前,现在江南运河的案子已然明了,汤宗想要顺腾摸瓜,现在都已经摸到瓜把了,也就没必要再用他了,换刘祯去查,可谓既能让自己安心,也能让天下人闭口。
“好,就依爱卿所言。”朱棣做出了决定,看向黄俨,“传驸马刘祯!”
黄俨皱眉,但却不敢反驳,只能应命,“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