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姝无措地望着安远侯,期待她的父亲能够为她做主,能够公正地弄清此事,可安远侯并没有。
他紧皱眉心,眼神冷冽:“姝儿,你大哥即将回城,不要胡闹。”
不要胡闹。
桑姝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
她眼底弥漫一层水雾,但她的眼泪还不曾掉落,就被安远侯逼回去,“这种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若不愿迎你长兄回城,那便回府呆着去。”
尚且年幼的桑姝听到这话,委屈的要命,却只是垂落白嫩脆弱的脖颈,轻轻用小手捏着衣角,低声哽咽着。
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心尖一酸。
明明那玉佩就是桑姝的,却不知为何到了桑媚手中,想要把玉佩拿回来还被安远侯这样教训。
任谁都觉得委屈难受。
安远侯仰头望着光幕的老眼难掩酸涩,他捏紧了拳,艰难滚了滚喉咙。
原来他这个父亲也在无形间,那样伤害过姝儿。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生出恨意,把媚儿推入寒潭!毁掉长平的双腿!
光幕之上,桑姝并未回府,而是忍着委屈上了马车,临到城门口,远远便听到了远处战马嘶鸣的声音。
桑姝也顾不上难过,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回城的长兄。
她掀开马车帘子,雀跃跳下来,柔软青丝随着小跑的动作轻轻浮动,顾盼流转的眉间是掩不住的欢喜。
跑到城门前,桑姝一眼便看到了将士中间,一袭盔甲身姿挺拔凌然的桑长平。
那时的少年英姿勃发,眼底炙热张扬。
呼之欲出的那句大哥还未来得及开口,桑媚便拎着裙摆朝桑长平急步跑去,“大哥!”
她声音清脆,低呼着跑去,桑长平连忙下马,将扑过来的桑媚接了个满怀。
“媚儿长大了,竟出落地这么漂亮!”
桑媚扬眉,笑得愈发肆意,她取下那玉佩,递到桑长平在战场上被磨得粗粝的掌心,“这是媚儿送给大哥的回城礼物。”
桑姝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玉佩,就这么被桑媚送给了大哥。
她清亮的桃花眼间,是浓郁的失落。
眼眶微微泛红,贝齿轻咬唇瓣。
那是她的。
桑姝细白的指尖捏紧,她走上前,软糯解释道,“大哥,这是我的玉佩。”
大哥向来宠爱她,肯定会相信她的。
桑长平明显愣住了,目光在桑媚和桑姝指尖逡巡两圈,弯腰问桑媚,“媚儿,你实话跟大哥说,这玉佩是谁的?”
桑媚当即泪眼连连,牵住桑长平的衣袖,“大哥,我没有骗你,这是我寻到的玉佩,爹爹他们都知道的。”
安远侯甩袖上前,儿子得胜归来,却被这样的小事缠身。
他没多想,便冷声呵斥,“姝儿,你若再胡闹,就回府闭门思过!”
这话一出,就连桑长平都觉得,是桑姝想要抢桑媚的玉佩,借花献佛。
他深深看了桑姝一眼,“姝儿,大哥不需要你们送我什么,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
桑长平永远不知道,这个眼神对桑姝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那是不信任的眼神。
那是教训她不要有下次的眼神。
桑姝柔韧纤瘦的身子都在轻颤,脸色苍白又脆弱,直到桑长平把桑媚抱上马,朝着城内走去良久,她都不曾缓过来。
只是上了马车后,安静地掉着眼泪,无声抽噎,“大哥为何不信我?”
安远侯府的正堂之内,众人望着光幕上的画面,全都忍不住心酸起来,那样小年纪的二小姐,被这般误解,无一人信她的感受,怎会好受!
桑长平努力用虚假幻境来安慰自己,假装自己曾经没有这样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