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姝被喊去前院时,正在帮容烬挑选新衣裳的料子。
她的院内没有男人的衣服,容烬穿得还是那日被打烂的衣裳。
她扫了一眼那些云锦绸缎,吩咐姜姜,“你跟制衣的人说,要华丽一些的,去吧。”
说完,桑姝来到偏房。
屋内,容烬躺在塌上,双眸阴鸷狠戾,见她进来后,冷漠睨她一眼。
那双眼漆黑冷戾,像隐藏爪牙的幼狼,只等他强大起来,便能将人撕烂咬碎。
桑姝无辜地歪头,“那日是为了救你,情不得已。”
“倒是你,把我的手咬成这样,怎么负责?”
容烬乌沉沉的眼如墨般,他清瘦的脊背轻动了两下,冷嗤一声。
喉间发出一声冷哼。
活该。
那两个字桑姝听得仔细。
是个没良心的,不愧是反派。
“要一同去前院吗?”桑姝知晓容家发生的事情,没有跟他计较的意思。
“一会儿有好戏看,去吗?”桑姝又问了一遍,容烬身上都是外伤,结了痂之后就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
“你若是不去,这安远侯府内的人,定当是你害怕了,家破人亡,你不甘屈居人下,却也只能如此憋屈窝囊蜷曲在角落,不敢见人。”
容烬成功被桑姝的话刺激到,薄唇紧绷成线,眼神阴冷愤怒盯着桑姝。
他隐忍片刻,声线微哑执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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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数十奴仆全都低眉凝着地面,不敢吭声,氛围冷凝僵滞。
安远侯和几位兄长的脸色都无比难看。
桑姝和容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跪下!”安远侯毫不留情,在桑姝进门的瞬间,便厉声斥责。
桑姝迟疑看了周遭几眼,最后冷嗤一声,“爹爹是在说我吗?”
安远侯捏紧了拳,在桌案上狠狠一砸,“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情!未出阁的女子把男人带回家,半点规矩教养都没有!”
桑姝眼神极冷,冰肌玉骨的女子站在大堂之中,脊背挺拔,眼底不含半分惧意。
“规矩?教养?爹爹教过我吗?”她没再像往常那样,卑微地奢求他们的原谅,而是一反常态,冷漠逼问,“你的心中只有桑媚一个女儿,何必假惺惺来教训我?”
“你——”安远侯被气急,他脸色涨红,“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上家法!”
“为父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没教养的孽女!”
桑姝绷紧了唇,唇角讥讽的弧度似笑非笑。
此时,长兄桑长平被人从外面抬进来,他一看到桑姝,便眼角发红,神志不清道,“你这个妖女!蛊惑人心,手段狠毒,当年你把我推入山崖的事情,我死不瞑目!”
“你以为我会相信那幻境吗?你这个心机深沉,阴险狡诈的女魔头!”
他像是恨不得要从轿撵上爬下来,将桑姝千刀万剐。
桑姝眼底晦暗,她不用想就知道,定是那桑媚说了些什么。
她当真以为,这样的伎俩,能改变什么吗?
周遭天色昏沉。
没等那奴仆把家法送上来,整个安远侯府上方一片阴云笼罩。
紧接着,几个打扮怪异的人从外面涌进来,他们一边狂跳,一边嘴中念叨着什么。
桑长亭双眸直逼桑姝,“你真以为我们还会掉进你的幻术之中吗?你且等着,这几位都是我请来的得道高人,等你的计谋被拆穿我看你如何狡辩!”
“到时你就滚出安远侯府,我们桑家全当没有你这个魔头!”
桑姝冷冽扫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