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动了一下,问道:“你此言当真?”
“娘娘试试便知。”瑶妃轻飘飘说道,眸光意味不明。
周旖锦出生时,她母亲已经上了岁数,娘胎里带出的病,身子寒,挨不得冻,六宫上下人人皆知。
她刚进宫,皇上宠着她时,哪怕是冬日里奉茶的小太监温度伺候不到位,魏景也立刻将人拖出去打板子。
听太医说,贵妃娘娘入宫这几年迟迟没有身孕,也与此有关。
替周旖锦说一两句话,这事情也是板上钉钉,不会有任何转圜之地——但若是能借此将她的身体糟蹋了,今后不会再生育皇子与自己为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周旖锦望着瑶妃,微微皱眉。她目光很淡,仿佛御花园里结了冰的湖。
良久,周旖锦睫毛颤了颤,继而缓缓走到梅树下,立着身子跪了下去。
“跪不得啊,娘娘……”周旖锦在养心殿门口这样一跪,倒让小福子急得团团转。
瑶妃不屑地睨了他一眼:“让她跪去,关你什么事?”
小福子瘪瘪嘴,乖觉退下。
周旖锦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像这样狼狈的下跪了。
上一次,似乎还是小时候与姐妹偷跑去府外玩,回家被父亲罚跪祠堂,可不到半夜,父亲还是心疼她身子挨不了冻,亲自寻她回去。
膝盖刚触到雪地时,一阵冰寒刺骨的凉意顺着双腿缓缓爬上来。
她伸出双手搂紧了身上的雪貂皮,却还是觉得寒风四处袭来,灌满了她的衣裳。
哥哥在边疆的时候,行军作战都穿着冰凉的铠甲,时常露宿风沙之中,他独自一人,是不是会更冷?
想到周宴,想到梦中的结局,周旖锦不禁鼻子一酸,眼角泛红。
哪怕自己已经反复提醒了他,却也只能无济于事吗?她心底不禁有些失落。
不知过了多久,周旖锦眉眼低垂,忍不住一阵阵的发抖,她只觉得浑身都要被冻僵了,手脚也都不是自己的。
养心殿门前大臣进进出出,看见周旖锦跪在树下,纷纷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喘,皆绕路而行。
浑浑噩噩间,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见魏璇鸦青色素面刻丝长袍的一角,恰好魏璇也转过头来看她。
魏璇脚步陡然顿住了,四目相对,两人什么都没有说。
像是心脏猛地被撞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该在此驻足,却怎么也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魏璇自从认识周旖锦后,每一次见到她,无不是矜贵迷人,连遭遇险境亦显得比别人勇敢几分。
如今还是头一次,见到周旖锦脱去簪珠发饰,跪地求请的模样。她身子轻微的颤抖着,鼻尖眼尾皆泛着异样的嫣红,惹人心怜。
魏璇叹了口气,想起早朝时的那些事,心中愧疚蔓延。
这些时日他在边疆做的那些手脚,终究是连累了她。
“质子殿下,皇上请您进去呢。”身后的小太监催促道。
魏璇愣了下,识趣地收回眼神。
养心殿大门打开,一阵携着龙涎香的暖意扑面而来。
穿过紫檀木雕花刺绣屏风,魏景坐在龙椅上,皱着眉批奏折。
“微臣见过皇上。”魏璇脸色沉静,上前行礼。
魏景放下手中沾了朱砂的狼毫笔,眉心却未曾舒展开,低声道:“你来了。”
“前段日子你剿匪有功,朕很赏识你,大将军在南边抵抗倭寇,分不开身,这次便由你领兵前往边疆,可好?”
不过短短半日,魏景便仿佛苍老了几岁似的。
他清楚的明白,内忧外患之时,一个不慎,便是万丈深渊,白骨载道。
魏璇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冰冷,立刻装出惊讶的样子,拜谢道:“微臣领旨,定不负皇上所望。”
魏景咽了口茶,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