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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点了点头,咳嗽几声,朝着寺庙迈步而去。
支呀一声,跑在前面的汉子推开了寺庙的大门。
随着门声响动,屋上落下几缕飞灰。
檐上已无琉璃瓦,坐上佛陀无金身。
大殿之中被殿外的夜色遮笼,只有一只烛火暗淡的油灯在昏暗之中散着点点星火。
油灯下,一个一身青衫的年轻人正挑灯夜读。
这人自然是前几日离开永平镇南下的朝清秋。
他的运气着实不好,刚刚出了永平镇两日就遇到了这场大雨。
还好找到了这间佛寺暂且安身,不然只怕就只能在外面做一只落汤鸡了。
此时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老人一行。
姓赵的汉子侧了侧身,护在老人身前,单手按住了腰间的长刀。
倒是那个老人对着朝清秋歉意一笑。
朝清秋笑道:“我是从北边来的,特意来东南寻人,在这里是为了避雨,诸位自便就好。”
老人按了按赵姓汉子握刀的右手。
汉子会意,朗笑一声,“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既然咱们能够碰到一起,这就是天大的缘分,兄弟不如过来坐坐?”
他言语温和,只是那只握着刀柄的手始终没有放下。
朝清秋笑了笑,收起手上的书,揣进怀里。
他提起身侧那盏油灯,走向老人这边。
那几个跟着进来的江湖汉子站定四周,各自戒备。
跟随老人从马车上下来的仆人则是燃起篝火,开始生火做饭。
大殿破损,废木极多。
自然不缺薪火。
片刻之后,殿中已经燃起了篝火。
众人围着篝火而坐,赵姓汉子坐在老人与朝清秋之间。
言谈之间,朝清秋知道了老人姓范,在山阳镇里以经商为生。
只是从他的言谈和衣着来看,绝不单单只是老人口中的靠着卖些东西混口饭吃。
坐在两人中间的汉子叫赵鹰,闯荡江湖多年,是山阳镇里出了名的豪侠,也是范老爷子儿子的至交好友。
这次老爷子从山阳镇里外出是为了与一个镇外的老朋友谈一桩大生意。
听老人的意思,那个老朋友其实就在镇外不远,原本是不必劳烦赵大侠的。
只是他家那个臭小子实在放心不下他这个老家伙独自出远门,这才托了人情,请了赵大侠护送他们一程。
赵鹰闻言摆了摆手,“我和令郎是至交好友,江湖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深重。这些年,范兄从来没嫌弃我们这些混在江湖里的厮杀汉,范兄的父亲自然就是我的父亲,老爷子放宽心就是。”
老人含笑点头,“不论怎么说,都是给赵大侠添麻烦了,这次回去,我范家必有重谢。”
朝清秋抬眼望了望两人,没有言语。
屋外风雨不停,不时拍打窗楞。
屋内篝火温暖,偶尔发出火燃木柴的噼啪声。
老人虽然不时就要咳嗽几声,可和朝清秋倒是相谈甚欢。
按着老人自己所说,早些年他也是读过些书的。也曾经想过能够参加个科考,哪怕不能考个榜首,只要混上个一官半职,在他们范家这个世代经商的商家之中,也算是光耀门楣,光宗耀祖了。
只是后来家里出了些事情,他只能舍弃了原本去北方参考的筹划,留在家中继承了家里的家业,这些年兢兢业业,经营的倒也算不错。
说到此处时老人叹了口气,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遗憾。
赵鹰忽然笑着插嘴道:“要是老爷子经营的也只能是不错,那山阳镇可就真的没有商家敢言语了。小兄弟不知道,在咱们山阳镇,不知道府衙的门朝哪边开,可以。不知道山阳范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