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冯恒石也是来了脾气,他同样不赞同贾瑛的做法,有失君臣之道,可就事论事,他同样看不得傅东莱堂堂大乾次辅,内阁的实际当家人,却下作到用亲眷对付一个晚辈。
想让叶百川夺取军权也好,让他去召贾瑛入宫也罢,不过是傅东莱尽到自己该做的本分,可召林如海入殿议事呢?
熟悉贾瑛的人,哪个不知林如海既是他的姑丈,又是未来的岳父。
这是要做什么?
偌大的朝廷已经无能到要用一个臣子的亲眷,来牵制一个臣子的忠心了吗?
那要这满堂衮衮紫袍有什么用!
当然,这些话冯恒石没有说出来,他是一块儿臭石头,却不是市井泼妇,可即便不说,在场诸人又有哪个不明白的。
就连御座上的嘉德,都有些头疼。
某一刻,他有过一丝对冯恒石的疑虑,可当看到这一幕时,他内心的那个念头又渐渐消散了,甚至让他回想起了当初还身为亲王时在朝堂上的场景。
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恒石公,敢当这皇帝百官的面,当场叫板当朝次辅。
只见冯恒石依旧不罢休,瘸拐着身形上前几步,看着傅东莱说道:“论忠心,贾瑛出身簪缨,宁荣二公之后,世代忠良,自被御点探花及第以来,立功无数,累次救驾,你敢说他没有忠心?”
“论道理,此次贾瑛更是平叛功臣,且不说事情始末还未弄清楚,就算他逾矩违制,天还没塌下来呢,你就想诬陷功臣吗?还是说这满天下,就你傅东莱一个忠臣?”
“冯大人,消消气,傅阁老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并非那个意思。”叶百川赶忙出来当和事老。
皇帝都金口玉言“准”了的事情,让冯恒石这么一说,岂不是连皇帝都骂进去了。
傅东莱被气的须发皆张,但碍于身份,不愿与冯恒石市井泼妇般对骂,相识多年,他又何尝不了解面前这位,只是只是自冯恒石起复后,就少见他这般,以至于险些让他忘记了。
冯恒石同样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自问公心大半辈子,临了,还是在弟子之事上行了偏私。
并非是要帮贾瑛找借口。
傅东莱担心的无非是贾瑛军权在握造反罢了,但冯恒石却不相信贾瑛会行如此愚蠢之事,他们还是太不了解这个他这个弟子了。
既然不是造反,他就不能看着傅东莱左右了皇帝对贾瑛的态度,傅东莱对勋贵的忌惮和厌恶,没人比他更了解了,未必就没有顺势打压的私心,总要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不能让风口一面倒,贾瑛既认了他做老师,他就要担起老师的责任。
冯恒石转向一旁的戴权说道:“劳烦公公拟旨,再帮本官准备一把利刃。”
戴权愕然,看向嘉德。
嘉德心感交瘁,但还是问道:“只是去宣旨,朕也想问问贾瑛平叛的过程,爱卿要兵刃做什么?”
冯恒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陛下,若臣带不来贾瑛,就以此项挂于辕门之外,省得傅阁老多心。”
“爱卿,朕都说了,只是宣贾瑛觐见,傅卿也是本责,你又何必如此。”嘉德再次说到。
待戴权拟好旨意后,冯恒石接过,向嘉德行了一礼,转身迈着瘸拐的步子往殿外走去。
一个跛子,位居礼部尚书之位,这在任何一个朝代看来都是罕见的。
可偏偏嘉德朝就出现了。
看着冯恒石伛偻蹒跚的背影,众人的目光不由注意到他那条跛了多年的腿上,也正是此时,不免让众人想起冯恒石刚才的话来。
若说这满朝谁没有私心,但若论公心,只怕能比得上这位的还真是不多。
当年湖广那处烂摊子,谁都不愿接手,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但冯恒石没有丝毫犹豫。
去时满身正气,归来时已是风烛。
搭上的不仅是一条腿,还有大好的前程,如果没出意外,当今的内阁之中也该有他一席之地才是。
这样的代价,与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