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不变的主体,就是学术报告。
而且,都是在同一个会议上,也没有什么分会场。
实际上,也没必要。
与会人员,就六十多个,也不算太多,发言者在主席台上讲,大家在下面听,还要设置分会场,那就没多少人了。
没有ppt时代的学术报告,谁要做报告都需要大量书写,又因为是古文字的研究,还需要准备文字拓片,也算是图文并茂,这也造成一个结果,就是每一个学者花费的时间都比较长,再加上提问讨论环节,分摊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时间就更长了。
也造成一天的时间,做报告的学者,并没有多少人,难怪整个研讨会安排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
与会三巨头,于省吾、张政烺、胡厚宣三位先生,他们的报告都放在第一天。
跟于张两位先生一样,胡厚宣先生也是考释文字,不过并非考释铜器铭文,而是做甲骨文单字考释。
因为跟自己的研究方向偏离太多,苏亦听的一知半解,暂缺不表。
实际上,甲骨文单字考释的学者,也不只有胡老,裘锡圭先生也写了一篇《说“弜”》。
裘先生的文章是这样切入主题的。
「甲骨卜辞里常见“弜”字,前人不得其解。1940年张宗骞发表《卜辞弜弗通用考》(《燕京学报》28期),指出卜辞“弜”字多用否定词。这是很重要的发现。但是他因“弜”、“弗”音近就断定二字通用,事实上这两个字的用法是有区别的。“弗”与“不”相近,“弜”则与“勿”相近。陈梦家在《殷墟卜辞综述》里曾指出“弜弗通用”有问题,不过他认为“弜”在卜辞的否定词里应该“属于‘不’‘弗’一组”(128页),仍然与事实不符。」
这段话,就相当于摘要。
先指出前人的考释成果,再列出自己的考释结论。
此外,李家浩的文章《释“弁”》也是甲骨文考释。
李家浩是裘锡圭先生的研究生,因此,治学方法也跟裘先生一脉相承了。
不过后来,裘先生出走的北大到复旦的时候,李家浩并没有跟随过去。
后世,裘先生出走北大,这事在学界也挺轰动的,有人说,裘先生几乎一个人就带走北大整个古文字专业。
要不是李家浩还留在北大,估计一网打尽了。
苏亦读书的时候还曾经看过他跟裘先生合作的《谈曾侯乙墓钟磬铭文中的几个字》,因此,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
现在,又是作为北大的研究生参与古文字成立大会,也开始逐渐熟络,自然知道他的文章内容。
他是小辈。
学术报告安排的时间比较靠后。
苏亦对甲骨文单个字的考释,不是很感兴趣。这玩意他太考究功底了,他就是半桶水,对上李家浩,他也只有听的份。
相比较裘锡圭跟李家浩这对师生,朱德熙先生在战国文字方面的研究造诣更深,因此,他的文章《战国匋文和玺印文字中的“者”字》也是专攻整个方向的。
除了玺印、陶文,楚简、楚帛书、汉竹简、盟书和铜器铭文等方向,朱德熙先生都有涉略。
后来,朱德熙、裘锡圭、李家浩还合著《望山一、二号墓竹简释文与考释》,算是北大中文系古文字方面主要学术的成果之一了。
相比较中文系,考古专业这边就低调了很多,也不对,应该说更加接地气一点,比如高铭先生的文章《侯马载书盟主考》。
先不说别的,仅仅从这篇文章的名字,苏亦就能够分析出好多学术八卦。
一般来说,学界提及侯马出土的文书都会用“侯马盟书”来形容。
因为1965年侯马盟书出土的时候,文物局谢辰生先生专程赶去侯马视察,并带部分盟书标本回京,给郭沫若先生鉴定。隔年,郭沫若就写《侯马盟书试探》一文。侯马盟书由此名扬海内外。
在郭沫若先生之前,是没有这个称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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