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得。
但是郑县的事情,却展现出了一个横贯古今中外的历史性的问题。
其实,在贪腐官吏这种最终形态出现之前,还有一个中间的过度状态,就是所谓的怠政懒政。怠政懒政的官吏是不是腐败的官吏,未必能算,但是怠政懒政确实是一种常见的形态,造成的各种后果,也不见得比腐败的官吏好上多少。
怠政懒政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不想背负责任,利益倒是其次的东西。
就像是后世疫情过后,各个高校开展的所谓『封闭式的管理』的官吏,若说其全数都和高校内部的商贩食肆有利益往来。似乎不是很恰当。或许其中有一些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利益关系,但是要说全部都有,未免有一杆子打翻全船人的嫌疑。
因此更多的是因为尚书台没有下达明确的政令,那么地方官吏为了避免承担责任,自然宁可选择怠政懒政,至于百姓方便不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和头顶的进贤冠比较起来,那个更重要,一目了然。
官吏也是人,所以人性之中有趋利避害的倾向,也就很自然。所以遇到类似于郑县这样的问题的时候,老百姓试图和官吏摆事实讲道理,有用么?
牛四夏高呼冤枉,有人听么?
什么时候才有用,才有人听呢?
闹出人命来之后,而且这个人命还要被曝光出来……
若是直尹监当时没去,或是去了没看,亦或是看了没有问,又或是问了又没当回事,但凡其中有一个环节没到位,那么牛四夏就会静悄悄的死在了灌木丛后面,连他家中的亲属,或许也只是认为牛四夏犯了事,或许会击鼓鸣冤,但是更多的默默无闻。
所以根据这个事件说郑县县令一定是贪腐,倒也不一定,就事论事来说,牛四夏事件也只能说明其怠政懒政而已。而在汉代的律法之中,郑县县令既没有犯『惟官』,谈不上什么依仗权势,也没有『惟反』,报私恩怨,自然也算不上什么『惟内』、『惟货』和『惟来』了,所以如果按照汉代律法来说,郑县的县令有罪么?
而在汉代,不称职的官吏,顶多就是撤职而已。
所以,这是郑县县令一个人的问题么?
出了事情,将郑县县令抓起来,杀头以谢天下,即便是能安抚牛四夏,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所谓一罪不二罚。
见到一个抓一个确实能解决一部分的问题,但是那个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对于老百姓来说,自然是希望一遇到什么事情,然后就可以直接解决,但是站在斐潜当下的这个层面来说,他无法也不可能直面他领地之内所有的百姓,逐一的解决百姓所面临的事情……
最好的办法,依旧是解决共性,也就是像是制定贪腐律法一样,制定出关于懒政怠政的相关条例法规出来,才有办法算是初步解决这样的问题。
『所以蔡家妹子就是被夫君拿来当枪使了?』黄月英啧啧有声,不知道是表示称赞还是表示愤慨,『夫君还是真舍得……』
斐潜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不是事件的重点好不好?难道不应该更关注一些无辜死去的牛四夏么?斐潜记得当年黄月英还给了牛四夏一柄修正的农具,所以才特别和黄月英说一下这个事情,却没有想到黄月英的关注点,从头到尾就没有在牛四夏身上……
『其实多半是那个王氏女在做的……』
斐潜略微解释了一下,却没想到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只见黄月英的耳朵似乎『唰』的一下竖立起来,紧紧盯着斐潜问道,『这又是何人?』
斐潜伸出手来,在黄月英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想什么呢?!就是那个王氏女姎……放在蔡氏身边,主要还是真的能走得下去看……要不然就直尹监那些衣食锦绣的贵女,又有几个会在意贫苦黎民如何?』毕竟王姎墨家出身,否则一般的士族女子和普通百姓之间,多少还是有些阶层隔阂的。
『倒是你……』斐潜转过头来问黄月英,『都这些时日了,不是已有模型了么,怎么未见实体?』斐潜问的模型和实体,是车船,或者说车轮船。
船,是非常重要的水上交通工具。
早在华夏远古石器时代,就出现了最早的船,独木舟。
华夏算是世界上较早制造出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