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寸余,鲜血透过游伍身上单薄的衣裳渗了出来。
“算你狠,我说!”游伍咬牙切齿。
柴晏闭上眼睛,一脸闲适,好像他不是在审问犯人,而是在茶楼里听曲儿。
游伍看着那张年轻而雍容的脸,气得想要骂娘,可是却也只能在心里骂,这么大的把柄握在人家手里,他能如何?
“我是前年认识颜景修的,那时我还在跑镖,路上出了点差错失了镖,来接镖的是个读书人,我都说了会赔钱,他还不依不饶,非要拉着我和我兄弟去见官,我一气之下,推了他一下,他倒下时刚好磕到石头上,就这么死了。颜景修是和这人一起来的,我当时也给吓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颜景修非但没有大吵大闹,反而一口咬定,那书生是自己摔倒磕死的。
事后,他跟着我们兄弟一起去了衙门报官,仵作验尸后也证明那书生是磕到石头上死的,再加上又有我们这些人证,这事便不了了之,那书生的家里人都在外地,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就连我们失镖的事,也没有人追究。
从那次之后,我们兄弟和颜景修就成了患难之交。后来他家里人来新京,他让我们帮忙寻找他的婶娘和妹子,我们打听到那对母女被一伙流民给盯上了,便猜到凶多吉少。没过多久,就寻到一对母女的尸体,便以为是要找的人,万万没想到,我们竟然找错了,这事后来还闹上了公堂,唉,早知会因为这事被你们盯上,我说什么也不会上堂做证。”
听到这里,柴晏终于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看着游伍:“你们真的找到了一对母女的尸体?”
“真的,当然是真的,唉,那两个女人,被折腾得都不似人形了,尤其是那个小的,都给玩烂了,那些流民都是一伙一伙的,穷凶极恶,见什么抢什么,看到女人,不分老少,全都糟蹋了。颜家那两个,也真是命大。”
柴晏的心里猛的抽了一下,忽然就疼了起来。
不是命大,而是这对母女不甘受辱,拼命反抗。
柴晏不敢想像,若是那时李绮娘和颜雪怀没有拿起菜刀砍向那些流民,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
“说,你接着说。”柴晏沉声说道。
“也没啥,颜景修在树人书院,能在那里上学的,非富则贵。颜景修偶而会给我们介绍些生意,我们每次也没让他白帮忙,会给他抽成。后来颜家破了财,赔给那个姓李的婆娘很多钱,颜景修就说,这么一注大财,就凭她们两个女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一准儿会被人盯上。
我们哥俩一商量,这么一注大财,若是落到别人手里,那多可惜,是吧,多可惜,那么多钱呢。
我们就找颜景修打听那对母女的事,颜景修心眼多,一下子就看出我们的心思,这钱自是不能全都落到我们哥俩手里,他要和我们五五开。
我们起先不愿意,可后来一打听,前阵子有个叫王招娣的娘们儿,绑了青云岭的少当家,青云岭的人把王招娣和她的人全都给铲了,颜景修的那个妹子,也掺和进来了,我们听说以后,一时半刻还真就不敢动那对母女了。
你们在京城里或许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保镖的,但凡是做这行的,就没有不怵青云岭的,不是我们怂,是我们嫌麻烦,谁没事想要招惹土匪,我们又不是王招娣那个欠收拾的。
我们把这事和颜景修一说,颜景修就说了,他能给我们出主意,但是前提,必须五五分成。
我们想了想,便就答应下来了。
就是这么个事,还没动手,真的还没,那注大财虽然不少,可也还没有弄过来,你们若是不信,就去找那对母女问问,她们的钱,我们一个子也没拿。”
游伍说完,便看着柴晏,他被凉水浇了个透心凉,这会儿冻得脸色发白,眼里的狠戾也被冲淡了几分。
“颜景修给你们出的什么主意?”柴晏问道。
“也没啥,那小子够狠,他说他那位婶娘,最宝贝的就是女儿,只要绑了姓颜的那个丫头,我们要多少钱,他那婶娘就会给多少钱。前提是不能暴露身份,他打听到一个消息,那对母女先前得罪了宫里的一位大人物,而那位大人物因为一些原因,反而没有找她们麻烦,所以颜景修就让我们趁着那丫头落单时绑走她,待到拿到钱了,就把人杀了,不留活口,然后让我们在尸体身上留下半截子灰白条子的衣袖,把那半截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