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看到玛瑙,脸色顿时吓得煞白:“还在里头,奴按您的吩咐,又给他喂了一次药。”
玛瑙嗯了一声,闪身让出路来,柴晏走了进去。
院子里住的是一对“母女”和两个丫鬟,那个婆子叫美玉,女儿叫兰草。
听到有人来了,兰草抖着手迎出来,看到柴晏,兰草怔了怔,下意识地抿抿鬓角,又咬了咬嘴唇,让自己那因为害怕而发白的嘴唇有些血色。
柴晏却连个眼角子也没给她,径自走进屋里。
屋里躺着一个人,床边还站着一个。
见柴晏亲自过来了,琉璃吓了一跳,诧异地看向玛瑙,这是什么地方啊,你怎么把七爷带到这里来了?
玛瑙也很无奈,他也不想,可是七爷执意要来,他能怎么办?
“把他弄醒。”柴晏沉声说道。
琉璃看向正在门口伸头探脑的美玉和兰草:“拿桶凉水来。”
母女俩不敢耽搁,很快便抬了一大桶凉水过来。
冬日天冷,水里还有一层尚未化开的薄冰。
“用水把他泼醒。”琉璃命令。
母女俩哆里哆嗦的,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桶水泼到那人身上,床上的人哎哟一声,坐了起来。
兰草吓得差点跪下:“游爷,不关奴的事,真的不关奴的事。”
游伍刚刚醒过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把短刀便抵在他的胸口上。
“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游伍惊诧地喝道。
琉璃冷笑:“游伍,你也算是在道上混过的人,就不要大惊小怪了,你能做,我们也能,想活命就老实一点。”
游伍脸色发白,他恶狠狠瞪向抖成一团的兰草,丫的,老子是被这个贱货给害了。
柴晏使个眼色,玛瑙对兰草说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兰草如获大赦,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看着兰草的背影,游伍啐了一口,这臭娘们,果真不是个好的。
柴晏缓缓走到游伍面前,冷声说道:“颜景修指使你的?”
“什么?”游伍打量着柴晏,他不认识眼前的少年。
“少装糊涂,颜景修的亲娘和亲表哥是奸细,现在还关在飞鱼卫的大牢里,若是陈三爷知道你和他们搅在一起,你猜他是会保你,还是把你一脚踢开?”
游伍脸色大变,他傍上陈三爷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少年是如何知道的?
还有他和颜景修的事,怎么也被人知道了?
见他目光闪烁,却仍然沉吟不语,柴晏冷笑:“你能给颜景修上堂做证,你们的交情看来真的不错,难怪,他做什么事都要拉上你。”
“颜景修出钱,我帮他找过人,仅此而已。”游伍说道。
柴晏笑了笑,道:“去年十月初二,你和你兄弟游陆在顺德府外二十里的地方,杀了一家七口并一名车夫,两名仆从,那一家七口中有两位老人,一对夫妻,还有三个孩子,最小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不知你可还记得这件事?”
游伍一怔,紧紧咬住后槽牙,一言不发。
见他不说话,柴晏又道:“那家人是来新京投亲的,那对老夫妻有两个儿子,被你杀死的是小儿子和小儿媳,他们另外还有一位长子,在京城做官,他便是刑部侍郎周庭真。对了,你杀死的那三个孩子,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便是周庭真的嫡长子周宏,年方八岁。”
游伍不可置信地瞪着柴晏,嘴唇翕翕,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柴晏微微一笑,撩起袍子,在游伍对面坐了下来:“把你和颜景修之间的那些事情详细说说。”
游伍依然瞪着他:“我把事情说了,你能保证不去报官?”
柴晏收起笑容,冷然道:“怎么,你还想和我讨价还价?”
他的话音方落,琉璃手中的短刃便向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