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淮。”说话间带着酒气,连声音也变得低醇浓郁。他将脸埋进左淮的脖颈,呼吸撩拨,左淮打了个轻颤。
他转过身,将霍扬扶出去:“你快去床上躺着,听话。”
怕自己意志不坚定,左淮使出浑身力气将人推到床上,转身欲走,手臂却被霍扬紧紧抓住。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眼睛也闭着,似在呢喃自语,又似在和左淮说话,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应该成为很优秀的画家,很出色的设计师,不应该,不应该进娱乐圈。”
左淮心中微微一颤,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霍扬道:“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的手不会受伤,你不会连画笔都没法拿,左淮,对不起。”
一滴清泪自脸庞滑落,滚烫灼热,落入胸腔,烧的五脏六腑都快燃起来。左淮愣愣地看着床上呢喃的人。
霍扬他,一直在为这事自责?
左淮看着被霍扬拉着的右手,手臂时常传来隐隐的痛意。可他不后悔。
当年帮霍扬挡那一下,是出自本能,也全然没有思考后果。即便在医院醒来,医生告诉他伤到了筋骨,以后不能长时间用手,他也只是觉得庆幸。
幸好那一下没砸到霍扬身上,要知道那个铁棍当时是对着霍扬的头挥下去的。
一切都出于他的自愿,怨不得霍扬。但霍扬还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他自己身上。
为左淮联系医生,带着他做复健。那个时候他只觉得霍扬是想要弥补他,是因为内疚,因为不想欠他。
是出于他的责任感。
现在想来,霍扬更多的是在替他惋惜。
可是错不在霍扬,其实在之后的不间断治疗后他的手已经有了好转,他也并非拿不动画笔。
真正的伤是在见朱博远经纪人那次,是在朱博远房间,他拼死反抗,手握灯泡碎片,伤了朱博远也伤了他自己。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福祸
从来都是相互依存的。
他失去了画画的能力,却也因此得到了霍扬。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天崩地裂,向死而生,他和霍扬也许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虽然不能对过去那段糟心的遭遇说谢谢,但也确实恨不起来。
所以,他不恨朱博远,只是觉得闹成那样,没必要再接触而已。
至于霍扬,他从来没想过怪他。怎么能怪他呢!
“我喜欢你画的画,喜欢你画画的样子。”霍扬睫毛微湿,人并不清醒,说的话却很清晰,“对不起,你别难过,也别放弃,不要撕画纸,不要剪掉你的画。左淮,不要,不要剪!”
左淮彻底愣住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霍扬,看他眉头紧蹙,看他神情焦急。
在手被诊断出不能长时间使用的时候,左淮其实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的手能抬能放,能拿碗筷,怎么可能拿不动画笔呢。
医生就是喜欢将最坏的情况告诉人们。
直到回到家,他才发现,一幅只需要两三个小时就能完成的画,他需要三天,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
他的手确实不行了。
对于一个酷爱画画的人而言,手出了问题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偏偏那段时间他异父异母的弟弟胡乔川出事了,妈妈绝望地找到他,哭着说对不起他,希望他能帮帮他叔叔和弟弟度过难关。
胡叔叔对他不差,这些年虽说没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但也算照顾,至少没把他当外人。
他不能见死不救,可是积蓄就那么多,全部拿出来也不够,他只能接画稿。
本来以他的能力和绘画水平,他可以接到价格不错的画稿。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手出事了,根本没法在约定时间内交稿。kánδんu5ζá
别人只能另寻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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