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无际的大海,叫太平洋,父母带她和妹妹去海边度过假,父亲跟她说,把几万个他们家这么大的农场扔进海里,也填不满太平洋。
在太平洋更西边的地方,还有其他国家吗?
凯瑟琳的思绪一下子长了翅膀飞走了,她每天用双脚丈量农场,也只不过丈量了农场的百分之一,在几万个农场也填不满的太平洋另一边,那座红叶学院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用尽小孩子所有的想象力,简直是想得目眩神迷。
“你是在开玩笑吗?”父亲问道。
“玩笑?当然不是,我想这件事已经想了很久,等阿拉贝拉该上学的时候,我就把阿拉贝拉也送去跟凯瑟琳作伴,在这之前,先让凯瑟琳适应一下那边的生活。”母亲坚定地说道。
父亲挠头,“远隔万里之外,你能忍得了和女儿们长期分别?”
“忍不了也得忍!为了女儿的教育,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最好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等阿拉贝拉过去的时候,我也会搬过去,在学校旁边买一座房子,一年大半时间在那边定居,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
母亲的念头已经憋了好久,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生长在法国天主教家庭里的她实在看不惯智利本地的一些陋习,尤其是男女关系这方面。
农场的不少员工也都有各自的孩子,有些孩子的年龄跟凯瑟琳差不多,父亲以前怕凯瑟琳寂寞,提议让员工把他们的孩子送到庄园里住,陪凯瑟琳一起玩,但被母亲坚决拒绝了,当时她没有明确说明原因,但其实是她宁愿多花时间陪凯瑟琳、宁愿凯瑟琳寂寞,也不想让女儿沾染到当地孩子的不良性格。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父亲不断地摇头叹息。
“农场经营的方面我从不插手,但女儿们的教育问题我不会退让,就算是离婚我也要坚持到底。”母亲平淡而冷静地说道。
显然,这是最后通牒兼大杀器,因为一旦离婚,在母亲不主动放弃抚养权的情况下,父亲没有任何机会争取到女儿的抚养权。
一听这话,父亲知道再争吵下去也没意义了,只能认怂。
“但语言怎么办?我还没有了解过红叶学院,但那边肯定不说西班牙语吧?你想过凯瑟琳去了之后怎么跟当地学生沟通吗?”父亲试图作出最后的努力。
“这个我也想过,一开始确实会有些不便,但小孩子学习语言的效率很高,尤其是沉浸在当地的语言氛围里时,再说红叶学院是一所国际学校,校园里听说有不少外国留学生,简单的沟通肯定是没问题。”母亲说道,“我打算聘请一个会中文的老师,先给凯瑟琳和阿拉贝拉上一段时间的中文课。”
“你的任务是努力挣钱,因为进入红叶学院要缴纳很高的赞助费,咱们两个女儿要准备双份的钱。”母亲结束了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