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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薛府四座库房大门被人撬开,里头的东西没动;而隔壁街邻居家却失了窃。薛家同时派出两个管事,一个去衙门报案、一个去老孙客栈通知毕得闲。毕得闲闻讯急忙赶了过来。只见贾雨村已经到了,正与薛蟠立在库房门口。忠顺王府的石管家也在。仆人大叔推着四轮车上前。
三人互相打过招呼后,薛蟠开口介绍。“最靠南边这库房的锁完好无损,贼人一家伙将锁搭子砍断。稳准狠,力气极大。这名贼人必武艺很高。锁搭子断口处整齐如豆腐,可知他的兵器必是宝刃。”
石管家道:“是刀。”
薛蟠点头。“第二、三把锁皆是被人撬开的,且撬得极妙,没破坏里面的锁簧。我们钥匙放进去依然能开。”
石管家笑道:“你们这种锁,能开的人多了去了。”
“最北边那扇也是被撬开的,却损了锁芯,锁眼处有两道金属划痕。这个贼人开锁技术比较差。所以他们至少有三个人。”
毕得闲问道:“你这里头放着什么?”
薛蟠道:“粗笨家具、药材、衣料子、日常用品之类的。”
毕得闲示意仆人大叔推他进去。只见靠南第二间库房里头齐齐整整的排着货架子,上头摆着瓷器、木器等等物什,都写着签子、签子上的字儿还挺大。西头靠拢立着一架架的屏风,有玻璃的、有玳瑁的、有刺绣的、有楠木描金。又看隔壁几间,物什皆整齐清楚,就是没有金银和古董。
从里头出来,毕得闲问道:“隔壁街丢了什么?”
贾雨村道:“丢了七万多银子、四十多件古董和名家字画。”
石管家道:“人家本来是想偷薛家的,临时改去了隔壁。”
薛蟠道:“不识货!别的不说,那些屏风件件值钱。”
石管家道:“纵然值钱,不好搬。”
“银箱子难道好搬?”
“比屏风好搬,且屏风卖起来极麻烦,偷得不划算。不明师父,你们家不留银箱子的?”
薛蟠得意道:“这个叫做经济。银子只有流通起来才是货币,搁在箱子里头叫做块状金属,与死物无异。那些在家里囤银箱子的都是不懂经济学的土财主。”
薛家没什么可看的了。贾雨村领手下衙役捕快去隔壁,石管家借口说回府做事走了。
毕得闲看着薛蟠似笑非笑道:“你家当真没有银箱子?”
“怎么可能!风险资本总要留的。 ”薛蟠挤挤眼道,“内什么,我家应该不会再遭贼了吧。”
毕得闲哼道:“大概是吧。”
薛蟠摊手:“然而你依然不能肯定他是知情者,也拿他没办法。”
毕得闲犹豫了会子,低声道:“忠顺王爷的姐姐要来金陵了。”
薛蟠眼睛一亮:“真的?哇——郡主是个大美人!”
毕得闲翻翻眼皮子。“这位郡主比王爷靠谱得多,也颇爱诗文。”
薛蟠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她来了贫僧请她到兰亭小榭吃饭!”毕得闲微微抬头瞥着他,状似斟酌良久不言。薛蟠眼角一跳:“喂喂,什么眼神!你不会是暗恋我吧。我钢铁直男啊告诉你!”
毕得闲懒得搭理他。“你那个兰亭小榭我听说不错,改明儿去瞧瞧。”
“打的什么主意?”
“没什么。”
“鬼才信呢!”
毕得闲连隔壁都没去,径直告辞。
是年十一月,朝廷发出邸报。原金陵总兵王重调任天津总兵,原辽东右卫昭武将军陶远威升调金陵总兵。
金陵众人闻报顿时欢声雷动!为了这事儿策划行动了一两年,可算没出什么岔子。薛蟠笑眯眯道:“这叫强迫选择法,魔术里常用。贫僧早就知道万无一失。”
小朱回了他两个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