壑纵横的脸满是愧疚,“他爹临终前把他托付给我,是我没教好他!我对不起我大哥,也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
大多数的知青都是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心思大比较简单纯属,面对一个老人的忏悔和央求,竟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看牛棚的大爷,开口是阿勇一时糊涂鬼迷心窍,闭口对不起他哥对不起大家。
忏悔道歉的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堆,却丝毫没提到对大家损失的补偿。
之前给尽欢道歉的时候,话里话外也有没有实际损失就大事化小,全然偷窃的事情没发生。
尽欢挺不喜欢这种卖可怜装糊涂的行径,没有任何惩罚,也没有一点补偿,光凭几句不轻不重的道歉,就想把事情揭过翻篇。
犯罪成本未免也太低了。
这几个知青之前还愤愤不平,如果现在就这么默认了,证明他们心地善良耳根软好说话,从另一方面讲,也是耳根子软底线低的表现。
尽欢刚才已经抽了这个阿勇两顿,该给自己讨得公道已经讨回来了,这些知青最后要怎么处理阿勇,她也就是个吃瓜群众的立场,她不会也不想参与到知青点的内部事务之中。
知青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大眼瞪小眼,半天也没个决策。
其实他们谁都舍不得之前被偷的钱和票,毕竟那些钱和票据,都是家里人省吃俭用凑出来,专门寄到这里补贴他们的。
这些钱票不仅平时可以用来补贴口粮,在招工招兵上大学的关键时刻,还可能是改变命运的本钱。
之前被偷还可以说是运气背,可现在知道了偷窃的人,轻飘飘几句道歉,就让他们既往不咎,他们谁也不甘心。
但他们也不是很愿意跟村里人正面杠上,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人数上他们吃亏,体力上他们也是渣渣。
点头吧,心里亏得慌!
拒绝吧,以后不好混!
知青们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他们谁也拿不定主意,更不愿意出来当发言人。
还在知青们相互推诿决策,吴岐山吴老爷子带着村支书和村支书他爹,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之前把阿勇鬼哭狼嚎的时候,就把睡觉警觉的吴老吵醒了,刚走到院门口,就发现尽欢正挥舞着马鞭抽人抽得挺欢快。
他暗暗观察了一会儿,见阿勇被尽欢虐得跟小鸡崽儿一样,才放心去找了村支书。
他怕事情闹大了,看热闹的村民帮亲不帮理,抱起团来一起对付尽欢这个外人。
他现在是下放分子,身份尴尬地位低下,根本不能帮尽欢撑腰,必须要找个能说公道话的人来镇场。
“半夜三更,你们不睡觉在这里吵吵啥?”中年的村支书有一副洪亮的的好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