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你先忙,我给你发条微信你看一眼。”
周从文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拿着手机,下意识的用手指划了一下。这个动作在诺基亚小小的屏幕上显得是那么的可笑、无稽。
周从文怔了一下。
唉,这是2002,能发个短信就不错了,周从文叹了口气。
点开短信界面,他开始编辑。
【世界第1例心脏疝由bettaan和tannenbau于1948年报道,至今全球约有100例左右,每年新增5~8例病例报道。
因外伤、先天性心包缺损、心脏手术、心包内全肺切除术等存在心包缺损的患者,当咳嗽、体位变动、膨肺、胸腔负压吸引等导致双侧胸腔压力失衡时可能发生心脏疝。
按照你叙述的病史,我考虑心脏疝的可能性比较大。】
短信足足编辑了两次才发送成功,要是二十年后,语音就足够了,周从文对此相当无奈。
……
……
陈厚坤走到术间门口,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传来,他并没有直接去“劝架”,而是等周从文的短信。
小周也是着急了,把短信说成什么微信,开什么玩笑。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即逝,随即作为无用的垃圾信息忘的一干二净。
口误么,很正常。
虽然人在江海市,看样子小周也急眼了,短信都说成了微信。
很快陈厚坤收到短信,他打开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傻了眼。
周从文不光是腔镜技术水平过硬,连知识储备都这么扎实!
寥寥数语,把心脏疝的前世今生说了一遍,又加上一些可能诱发的疾病,最后说明他的判断。
不过按照周从文的说法,似乎的确是这样。
麻醉师改变患者体位、吸痰刺激,随即就出现生命体征的剧烈波动。
不等了,虽然直接上去劝架对陈厚坤来讲是一种最差的选择,但他现在其实没什么选择。
毕竟是一条人命,周从文森森的话语声就在耳边回荡。
而且一瞬间陈厚坤想到了一件事——要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证明张友手术做呲了,在救人一命的前提下让张友出丑,也是很开心的。
闲着也是闲着!治病救人的同时还有可能给张友一个难堪,凭什么不做?陈厚坤心意已决。
“二位主任,稍等,听我说一句好不好。”陈厚坤穿过人群走进术间,站在两名主任中间。
“陈教……陈副主任,你要说什么?”麻醉科主任还是给了陈厚坤面子上的一点尊重。
“哼!”张友冷哼一声,不知道冷哼的对象是麻醉科主任还是陈厚坤。
“心脏疝的可能性二位考虑了么?”陈厚坤问道。
张友恶狠狠的盯着陈厚坤看,眼神像是饿狼一样,泛着蓝光。
陈厚坤没有后退,而是梗着脖子说道,“患者在这儿躺着也不是回事,要不麻醉科重新检查一遍医嘱、用药……”
“我们一直在查,已经三遍了,没事!”麻醉科主任强调道。
“我知道,知道,再查查看。”陈厚坤叹了口气,“至于我们胸外科……我建议腔镜进去看一眼。”
“什么?”张友怔了一下,他脑海里根本没有腔镜去看一眼的这个说法。
“把胸管拔出来,镜头顺着胸管的切口进去,不拆缝合。”陈厚坤强调,“这样的话对患者的损伤最小,而且进去看一眼,速度也快,几分钟就有答案。两位主任都在,要是外科的问题,咱就处理。要是没事……”
陈厚坤看了一眼麻醉科主任。
“看一眼!”麻醉科主任也觉得这么下去没个了局,便赞同道。
张友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厚坤说的在理,没有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