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烘干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运转,白云山的内心也随之悄然发生了些许变化——
如果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了解,通常来源于日常生活中的交流的话,那么他此时对于门后女孩的了解,无疑要比平时更加真切深厚的多。
平时虽然见面的时间不少,但是要说起交流的话却并不算多,女孩的个性本就比较腼腆,面对自己主动开口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而没有交流,了解也就更加的趋于浅薄。
但是此刻他渐渐明白了些什么,女孩其实并不像她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她是一个很独特的人,性格腼腆却并不柔弱,由于从小就喜欢看漫画和玩游戏,看的还是jojo这种漫画,骨子里就带着些许男孩子气,打游戏时跑出来的胜负欲便是其中的表现之一,只是被平日里的内向所遮掩住了。
除此之外,温柔之余还有着如同桥本般的幸灾乐祸,像个孩子一样喜欢模仿别人的动作,并且很容易对自己生闷气,有什么烦恼也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闷在心里,将一切都藏着,默默努力,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而且,或许是因为从小就喜欢看漫画和玩游戏的缘故,女孩的世界观也有些奇特,与一般同龄的女孩子都不大一样,但要说她是其头号鸽骑生驹里奈那般的中二却也不对,她的奇特并不是单纯的中二,而是沾染了些许古怪的画风,从其笔下的豆一样桑就能看出端倪——
“豆一样桑到底是什么?”
白云山突然想到,忍不住好奇发问。
“豆一样桑就是挖耳勺另一端的棉花的神明,它的本体就是一团棉花一样的形状,只是长出了脚而已,身高差不多在77的样子”
西野七濑断断续续的说着设定,语气中却并没有流露出兴奋,而是渐渐变得低落起来,最终小声的反问道:“白云桑讨厌豆一样桑吗?”
说句实话,对于这种设定脑洞十分清奇的神明白云山自然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地方,但要他如同某位抖s设乐那般脱口而出一句恶心的回答却也不做到,不仅是他并不是那种专注于抖s的人,更是因为哪怕他捂着耳朵都能听出来女孩语气中如同小狗般的惴惴不安。
这种不安令他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柔和,担心伤害到门后的女孩。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不会。”
“太好了——”
西野七濑表现的非常开心,就如同在第二次情人节修罗场获得了一大堆的礼物的某鸟一般,白云山几乎都能想象得出女孩笑起来时露出的大白牙了,这是亲身感受到了认同与亲切,如同置身与风雪天里火炉旁般的恋恋不舍。
但白云山却觉得有些有些酸楚,仅仅只是一句认同的话就能让对方这么开心,并没有让他因此沾沾自喜,因为哪怕隔着一层门他都能感觉到女孩纤弱细腻的内心,那颗心藏在身体深处太久了,出来时总是忍不住小心翼翼,任何一丁点的伤害都会引起锥心的刺痛,然后下一次便藏得更深。
他大概能猜到原因,女孩并不是什么开朗的性格,而内向在学校里通常便意味着孤立,至少肯定是不如那些开朗的女孩们吃得香,与之来往的朋友也是一只手数得过来,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种性格——
但其实这种性格也并不难相处,只要你能够让她相信目前的环境是安全的,那么女孩便会敞开心扉,完全的接纳与包容,只是这种情况往往需要漫长的时间去累积,一般学校里的同学自然是没有那种耐心,或许也只有目前的环境刚好适合她——
心里思忖间,西野七濑仍旧在自顾自的说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认同我画的豆一样桑呢,在宿舍和休息室里,其他成员虽然也看过,但要么诚实的说不能理解,要么像小実这样温柔的选择安慰我,尽管大家并没有讨厌,但其实也并没有人喜欢”
“就好像我一样。”
四周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西野七濑忽然道:“大家虽然都很温柔,没有讨厌我的意思,但其实也并没有很喜欢我吧毕竟我又不喜欢说话,又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连画画画出来的都是豆一样桑这种东西,兴趣爱好也和大家都不太一样,有时候聊的话题都感觉难以加入,有没有我其实感觉都一样吧——”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仿佛蚊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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