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愁的脸上的皱纹都深了许多,烟杆子被他嘬的吧吧作响。
林大山和牛老根看出他面上显而易见的为难,也不愿让三家沦为众矢之的。果断表示,三家人的安全自己承担,村里的队伍也不用因他们的私事而耽搁了行程,等他们接到人,会立刻追上队伍。
表了态,二人相觑一眼,也不为难里正,草草转身便快步离去。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不少人放下了心,也有人急得跳脚。
顾不上周围乱成一团互相推搡、埋怨的人群,牟足了劲儿往两人离去的方向挤过去,试图追上二人,同他们一道折返。
人群中有不少人见风使舵,打着同样的主意。本来听林大山和牛老根说回去寻人,想着有人愿意当出头鸟,他们心有意动,等队伍停下来时,抱着同样心思的他们便可借机跟着一道折回去寻人。
哪成想,二人竟留了句三家生死自负,让队伍不用等他们,便跑了……。
跑了……。
了……。
那怎么成?
他们该怎么办?
还不等抱有同样心思的人嚷嚷出声,林大山和牛老根二人脚底抹油,跑的人影都不见了。
也亏得两人跑的快,没瞧见。自他们走后,队伍乱成一团乱麻,有人喊留,有人喊走,有的哭天抢地非得拉拽着回头寻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好的一个整体,一下子像是被割裂开一般,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想法,都想说服别人,却也都听不进不同的声音。
最终,里正只能带着坚决要赶路走的一拨人先行一步,要寻人的各自结伴,待寻到人后再尽快赶上队伍。
里正太难了,顺了哥情失嫂意,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心生不满,真是左右为难,头痛不己。
如此一来,里正不免生出对挑起事端的林大山和牛老根不满的情绪。可转念一想,他们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若是换成自家有人落下,他也会同他们一般,义无反顾回头寻人。
万般无奈之下,里正摇了摇头,拍了拍烟灰,无奈转身招呼上队伍,继续上路。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林小月和二丫林招弟拼命沿着来路往回跑,在临近村头一条分岔路时,二丫及时拐了林小月一下,提醒她抄近道,穿山而过。
这条小道平日鲜有人走,只偶尔捕蛇人或一些贪玩的小孩,在捉迷藏时才会往这边躲。
平日里若不是赶时间,这条山道几乎不会有人特意经过。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走的少了,自然地上的腐泥和落叶更厚实一些。
眼下时间紧迫,争分夺秒,姐妹二人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脚下踩着湿滑黏腻的腐泥,偶尔抓不住重心,一个趔趄差点滑倒都是常有的事。或是踩在干巴枯萎的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不时在耳畔响起,令奔走在阴暗山林中的两人无端发怵。
山林地,最怕遇上的生物大概就是无脚的软体生物——蛇。说起来,大体所有女性都害怕这种软趴趴,冷冰冰的生物。
若不是为了赶时间,两姐妹也不置于迫不得已抄近道。两个铁憨憨女娃愣是咬着牙,强忍着对蛇的恐惧,脊梁骨发毛,一路脚下不停,埋头往前冲,一心催眠自己尽快冲出小道,赶往隔壁村。
拔腿狂奔了一个多时辰,两姐妹终于站在山坡上,低头俯瞰山下,隔壁河西村的影子。
不等二人松一口气,忽然轰隆隆巨大声响由远及近,好一阵地动山摇,晃得二人脚下颠来倒去,一个不稳,纷纷栽倒在一旁。
几个呼吸过去,这一波地动才削弱渐停。
林招弟惊魂未定,顶着满头满身散发着刺鼻臭味的腐叶烂泥,从湿滑不堪的泥泞地爬起,第一时间冲到林小月身边,查看她是否受伤,替她拍掉身上的尘泥,嘴里还不停的抱怨,“这咋的出又地动了?昨夜才来,这会儿又整一出,老天这是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了呀。”
林小月被二丫生猛无比的反应惊呆了,被拽起来后还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