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天公作美。
在烈日下熬了一段时日的橘城,迎来了久违的降雨。
“淅沥沥……”
烟雨朦胧中,险峻的山色,与雨幕相容。
易冬站在屋檐下,望着大雨中的道观。
又见山中雾气缭绕,顿觉一股缥缈的意境。
他觉得在这般的山色中,纵情遨游一波,想来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老道的早餐,吃的挺简单。
一锅带着锅巴熬制的稀粥、两笼馒头,再加上一小碟本地人钟爱的腐乳……
易冬浅尝了一番。
嗯,馒头普普通通……
倒是粥不错。
在此之前,易冬也颇为钟爱这种带些锅巴的稀粥。
最好要以柴火灶熬煮,才能有些滋味。
也是这个时候,易冬方才从虚空中取出那枚色泽金黄的金丹。
他本身就是以此为由头,来瞧瞧老道。
虽是个由头,但也不能胡诌……
老道见易冬徒手拿着,仿佛在拿着一颗糖丸。
他没有直接去接,而是打量了一番。
随后,老道的动作明显小心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取来一个手帕,将金丹接过。
又拿了一个木盒,将金丹妥善地放在其中。
易冬见老道行事谨慎,却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枚金丹算不上多么贵重的了。
可哪怕只是再往前推上两周,这东西都是那时的易冬所难以获取的。
更不用说,受制于地球当下堪称贫瘠的超凡环境的其他修行者了。
吃饱了笑话饿着肚皮的人对于食物的珍视,这显然不是易冬会做出来的事情。
“原来是这模样……”
老道端详着金丹许久,最终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当初认得一个老友,是位临县的居士。”
“他一直痴迷于金石之术。”
“有天他写信给我,说他炼出了金丹,邀请我过去欣赏……”
老道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自然没信他的这些胡话,只是当他癔症了。”
“后来通讯发达了,他不时给我发些丹药照片——搓的倒是挺圆……”
“再后来,许久没有联系,便托人去问,才知道已经去世了……”
老道指了指盒中的金丹,忽然调侃道:
“他要是得见这模样,或能再多活些年头……”
“我早同他说了:铅汞有大毒,金丹哪是这模样……”
“他倒倔起来,说比起书上那些卖相好多了。”
“现在看来,他也是生错了时代——要是晚生些年,指不定也能跟着剧组做个道具师……”
…………
…………
老道将盒子与金丹一起,拿给了易冬。
他对于金丹,并没有表现出怎样狂热或贪婪的想法。
说起来,这点他之前确实没有考虑到。
不过就此细想一番,易冬觉得也是:
能认得这金丹分量的,也总该有这份心性。
而认不出这金丹分量的,又哪来的贪婪之心?
只是总归是个对于修行者而言,有些诱惑的造物。
易冬寻思着,等自己琢磨出能够相对大批量生产寻常丹药的炼制手艺,再拿出来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