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刚钻入床底,就暗骂自己。
之前本都是演练好的,但凡遇到这种情况,只需装醉,装作走错房间,直接闯出去就是。
躲床底这等行径,还是“熟练度”不够啊。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她正暗自后悔,就听得外面三女已经相扶而入。
其中一人醉醺醺语气:“咱们姐妹今儿个可都没少喝,还是各回各处吧。”
菡萏舌头都大了,话音含糊不清,却还不忘压低了声音:“别走,我跟你们说,我这里有从二掌柜那里弄来的好东西,姐妹共享。”
另一个也大了舌头:“别、别,要是让李掌事知道,可有咱们受的。”
“你糊涂了,”第一个算是说话最利索的,“李掌事去西南还没回来,怕什么。”
“你才糊涂,我刚才好像还看见她。”后一个醉醺醺反驳。
“你们都糊涂,李掌事该在刑部牢里,都忘了?”菡萏提醒,随后是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一品凝香”哪去了?
“别找,我回去了。”一个声音哼哼唧唧,往外走。
“那我也回去了,那东西咱们姐妹也都不是没……,留着下次,下次……”另一个声音也跟着往外走。
不闻菡萏的声音,半天连找东西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周敞始终趴在床底听着动静,直到确认四周再无人走动,这才敢探出半个脑袋。
刚一探头,脑袋就撞在什么东西上。
一抬头,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只穿着浅粉绣莲花缎面的鞋子就落在头顶。
原来菡萏今日是穿在脚上了。
周敞从床底爬出来。
此时屋中除了四仰八叉,不知是醉还是睡过去的菡萏,再无旁人。
周敞立刻下手,从她脚上把鞋脱下来,别在腰带上。
刚要离去,多少过意不去,她实在是从菡萏这里薅的“羊毛”最多,当然,也可能是这人赚了油中尤千八百两银子也说不定。
不管怎样,她顺手拉了被子给菡萏盖上,这才转身出来。
刚一只脚迈出房门,一个爆喝砸过来:“你这死鬼,在这里干什么?”
桃娘醉眼惺忪,双颊驼红,顶着一张花了妆的脸堵在了门口。
“没,我没干什么。”周敞差点没吓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没干什么?那你在菡萏那小娘皮屋子里做什么?”桃娘身子都站不稳,一双醉眼倒还看得分明。
周敞忽然想起她也该装个醉态才对,黏糊着舌头:“谁说这是她的屋子,难道不是咱们桃娘的吗?”
“我?”桃娘指着鼻子,来了个对眼,眼珠一转,又不糊涂,“老娘屋子在二楼,好糊弄我。”
“二楼?这里不是二楼?”周敞装糊涂,同时身子往外挤,眼睛却落在桃娘那一对“白馒头”上面。
桃娘堵着不放,比出两根手指,挨着数:“这里是一、二、三,三楼。”
“不是二楼,你来这里干什么?要回房间,这里就是二楼。”周敞力求趁着对方喝醉,绕晕了她。
桃娘果然含糊,大着舌头:“对啊,不是二楼,我来做什么?”
“就是,咱们回去。”周敞说着话,上来搂桃娘的肩,将她往外推,这才迈出另一只脚。
“不对,”桃娘一低头,看到了周敞别在腰间的绣花鞋,“这又是哪个小娘皮的?你,你……”
周敞一把捂上她嘴,用催眠般的语调:“你看错了,什么都没有。”
“不对,”桃娘反拽下周敞的手,就要往菡萏屋里进,声音也跟着高了八度,“这是不是菡萏那小娘皮的,我就知道,你就没安好心,你是不是想趁人家喝醉……”
“没有,我对她不感兴趣。”周敞哭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