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炷香的时辰,一脸血污的曹元,踉踉跄跄地见到了宁侯。
“侯爷,元守关不力,请侯爷军法处置!”
这一仗,曹元实谓惨败,也实谓虽败犹荣。
为了破虎牢关,桂云铮水陆齐出,一路如破襄阳一般,自率水军沿河而下,一路,则由马俊正面攻打,令曹元分身乏术。
最终,桂云铮成功破关,曹元在斩杀了陈仲、凤东山,并伤了马俊之后,顺利逃出重围。
故,他实在虽败犹荣。
此一战,他麾下兵马折了十之八九,但也令桂云铮受到了出长安以来的最大战损,临阵战死的将士近三万,伤者亦有一两万之多。
尤其是,新降的凤东山和陈仲,在此役战死,令得桂云铮更是伤心和惋惜不止。
“唉,怎可怪你?那贼子自出山以来,鲜有败绩,而今又是几面重围,你能在如此劣境之中逃将出来,本侯欢喜还来不及呢!快,快起来!来人,扶曹将军下去歇息,且速请医官为曹将军治伤!”
宁侯一声轻叹,张手作势欲扶。
他并不是个蠢笨之人,如此艰难的形势下,又怎么笨到寻曹元的麻烦呢?再说,曹元的谋略和武力值,均属上乘,这样的人才,正需与他共度艰难,又怎可随意动用军法?而且,要说军法处置,恐怕他自己才是最该被处置的那一位吧。
“谢侯爷不杀之恩!”
曹元勉强站起来,眼里有了些感激。
之前,宁侯未听从他的话,令他多少心中郁闷,为宁侯对自己终有介心而心生怨恨,然此番兵败之际,宁侯倒显出了几分大气,倒也令他恨意消减了不少。
“侯爷,照此形势下去,商都恐怕是守不住了。以元之愚见,莫不如及早突围,否则……”
曹元并没马上下去,仍是想给宁侯建议。
“曹将军,这要想突围,又谈何容易?如今商都几乎被围成了铁桶一般,哪一路人马,都不是软杮子,难啊!”
宁侯摇摇头。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就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唯一的出路,只能向北,可是向北,意味着要在放弃商都的情况下,背水一战。一旦桂云铮和韦武占了商都,而他们又过不了河,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以元之观察,对岸沿线,孟州、温县,均为那英王所据,而他们的水军又多在上游,故而,我军过河之地,应避开其锋,直奔武陟。如此,若更得怀州援军相助,必有突围之机。”
曹元却是不想放弃。
作为一员良将,他的建议其实还是相当可取的。对岸,孟州已失,温县更有宣豹坐镇,再得桂云铮水军占住上游,要想突破,无疑是去送死。而径奔武陟,只要过得河去,便可与怀州搭上线,如此,有了怀州的接应,自然逃生有望。
另外,韦武既已兵至商都城东郊,那说明,对岸的人马,只不过是他的部将所领,兵力上必然有所不足。
故,从武陟过河,应是上策。
“侯爷,曹将军言之有理,此计,可依。”
夏勃一听,甚觉有理,赶紧看向宁侯。
“曹将军,本侯又何尝不知此理?只是,我等若是要过河,必然要抽调各处防御的兵力,而一旦余下的兵力守不住,开了一个口子,我等,便说不定过不了河了。”
宁侯仍是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