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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 第十六章
画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着,暗黑的河流中闪烁着片片银光,在哗哗的水声之中,月色逐渐掩映在了乌云下。



把楼清棠丢下船的暗卫回来想要通报一声,却被抱臂守在外面的展戎拦住了。



正想解释,他极为敏锐的听力捕捉到屋中隐约的床板轻晃声,伴随着低低的诱哄,响起一声疼痛般的泣音。



并不如何清晰,也不是刻意发出,却叫人听了面红耳赤。



展戎的耳根一热,立刻虎着脸,把周围守着的人赶到船舷边,谁也不能靠近那间舱房。



萧弄是个很大方的人。



钟宴笙想要,他就给了钟宴笙想要的。



给得很多。



药效发散了大半过后,钟宴笙的脑子回来了一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惹了个危险的存在。



可是他已经逃不掉了。



他刚从燥热的折磨中解脱,又陷入了另一种绵长的折磨,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却不是因为落水,而是汗。



钟宴笙崩溃地想要逃开,好不容易快爬下那张大床了,又被捉着白皙的脚踝拖了回去,重重地按下。



他发出含糊的哭音,小声求身上的人,心存侥幸地叫他哥哥,天真地以为这样就会被放过。



却被弄得更厉害。



两人的体型和体力差距太大,每当钟宴笙受不了了想跑,萧弄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捉回来。



意识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额上的抹额捆在他双手上,他披着件宽大的外袍,长发散落着,坐在上边。



半夜时分的风浪变大,画舫随着水波在晃动,而他整个人也在随着画舫晃动。



披在肩头的外袍滑落下去,月色不知何时又悄然钻进了舱房中,洒了钟宴笙满身,像披上了一层圣洁的薄薄轻纱。



他的影子落在萧弄身上,分明是他涣散的视线俯视着萧弄,但因为体型差距,更像是被笼罩在阴影中的那个。



他的足弓绷得很紧,汗湿的指尖将身周散乱的衣袍捏得褶皱,又无力松开,终于脱力倒在萧弄怀里,抽泣着,下颌又被捏着抬起来。



脸颊上的泪被人寸寸吻去,然后是发肿发热的唇,男人的声线沙哑中含着笑,哄他似的:“迢迢,别哭。”



“是你自己要的。”



他太过分了,钟宴笙倒在他怀里,怎么也逃不掉,只能攒足了最后一丝力气,愤愤地在他近在咫尺的侧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得太深,甚至渗出了点血丝。



咬完又害怕似的,讨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萧弄没有说话,将他按了下去。



最后钟宴笙是哭着睡着的。



一碰就簌簌掉眼泪,被欺负狠了似的,委屈到了极点。



萧弄抚着他透粉沾泪的脸颊,觉得像某种酥酪,忍不住又凑过去咬了一口,还用牙轻轻磨了一下,弄得睡梦中的钟宴笙眉尖紧蹙,眼睫颤动。



甜的。



他不喜欢太脆弱的东西,也不喜欢太甜的食物。



可是迢迢不太一样。



这些年他只杀戮,但头一次竟有了保护的欲望。



萧弄将汗津津的钟宴笙裹到怀里,盖好被子,浸在那股沁人心脾的润泽气息中,安稳地闭上眼。



画舫在河里飘荡了一夜。



钟宴笙也做了一晚上摇摇晃晃的梦。



醒的时候是疼醒的。



浑身上下,哪处都疼,比上次从院墙上摔下去的第二天还酸疼。



钟宴笙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里的东西略微晃动着,片刻之后才清晰起来。



身上很暖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纱幔低垂,看不清外头的摆设,但天色已然微亮。



床的外侧还留有余温,腰上也残存着被人箍着的感觉,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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