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至周科等人脱离【室火猪之门】的前半个小时。
深城某家名不见经传的快捷酒店外,身着魔道协会黑蓝制服的魔导师无死角监控着整栋楼包括出入口在内的上上下下。
一名头戴发簪的女魔导师环抱手臂倚着墙壁,双眼微阖的她耳尖轻动,言道:
“报告,一只成体期啮齿目正在从下水道接近出口c,体表未侦测出以太波动,是否需要清除?”
“立即清除。”耳机里传来威严的声音,“目前暂不清楚目标的真理以及通晓的魔法,谨防对方通过变身、附体或者灵魂寄生等方式逃离,连老鼠都不能放走一只。”
“遵命。”
女魔导师颔首,旋即口中怅然低吟:
一点点地消瘦,一点点地憔悴,然后不露痕迹地在冬的萧瑟里,和整个季节一起老去。』
以太融作不着痕迹的冬风,透过缝隙渗入地底,刮动着下水道里的老鼠的毛发。
而后的下一秒,靠着厨余垃圾把自己养得油光顺滑的老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瘦了下来。
须发、牙齿在脱皮掉落,身上出现了一片片斑秃,仿佛在一瞬间就来到了寿命的终点。
“吱吱”察觉到危险的老鼠叫个不停,可是已经太晚了。
它实在太老了,连挪动身体都变得无比费劲。
最终啪嗒一声倒了下来,呼吸随风渐弱,直至化无。
失去生命的尸骸连腐朽的速度亦是不同于常理,在短短几秒间就被消解了皮肉,露出惨白的肋骨。
“清除完毕,无异常。”等到老鼠彻底变作一捧枯灰,女魔导师重新回到墙边,闭目养神,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唉,那最好不过了。”收到部下的回复,鲸目断开了耳机的频道连接。
“副部长,你刚才说‘最好不过’,但是脸上表情却很萎靡,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在期待犯人袭击部下吗?”
他的右手侧,一位正装套裙打扮的短发女性拿着触控笔在平板上书写着什么。
“成记录员,我可是在酒店里守了整整七天七夜,都加班到这种程度了,精神萎靡一点都不行吗?”鲸目疲惫地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球。
“明白了!”被叫做成记录员的女士重重点了一下头,接着在平板上写到:
“蚀灵部副部长在逮捕通缉犯的过程中身心俱疲,表示协会的工作安排极度不合理,存在严重剥削魔导师人权”
“喂喂喂,我说的跟你写的完全不沾边吧?你是想把我弄下台还是咋的?”等不及对方写完,鲸目一巴掌盖住了平板。
再三警告这位来自监督部门的同事不要胡编乱造后,他郁闷地捋了捋刘海前面像是昆虫触须一般垂吊着的两根发丝。
“我早就该猜到的,不惜让我推掉学院那边的课程,也要回来执行公务,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办的差事。”他叹了一口气,看向所在的房间。
光看装修、桌椅和床铺被褥,或许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廉价品,充斥着久经磨砺的臭脚丫味。
但是这些往日里司空见惯的物品,如今每一个都是纵宽堪比高楼大厦的庞然巨物。
平视向前,电水壶的插头犹如是一辆小轿车停放在地板上,黑黝黝的电线则是一个成年男人张开双臂都环抱不住的粗细。
更别说需要抬头仰视,宛若崇山峻岭的木凳子。
周围来回巡视的魔导师身处其中,就好像是来到了巨人的王国。
事实上,也确实不是他们被缩小了,而是整个房间被放大了几百倍。
这就是鲸目的真理,来源自光学显微镜之父』安东尼·范·列文虎克的《大自然的奥妙》。
凡是能够【观测】到的物体,他都能将之按照个人意图随意缩放。
这种缩放也是观测上的缩放,在没有被他观测到的区域例如,如果有人跑个两、三公里跑出房间,站到外面的走廊,就会发现房间其实没有变大,建筑的格局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