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哥儿,有点过了……”房遗爱虽然是楚王殿下的忠诚小老弟儿,可他还是不喜自家老大如此时这般犯下傲慢之罪。
“等将来你就懂了。”楚王殿下闻言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很随意地伸了个懒腰:“姜盛,你继续说你的。”
“是,殿下。”姜盛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他沉默片刻,待捋清了思绪,才缓缓开口道:“说起来,这位……在窦氏家臣中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如今河北窦氏的家主窦渭,跟这位窦獨(通‘独’)窦阿翁,是一个辈分。”
“嚯……”楚王殿下已经不需要姜盛接着说下去了:“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本王记起这老头儿是谁了!”
想当初……楚王殿下还年幼,某日傍晚,他跟皇祖母饭后在自家后花园里遛弯的时候,路过池塘边,恰巧就碰见一位老头儿蹲在台阶上弯腰洗冬枣。自己看着嘴馋,就吭哧吭哧地跑过去找老人讨要,谁知……
老人望着他嘿嘿一笑,接着一仰脖,便将手动的冬枣囫囵吞进嘴中,接着在楚王殿下心碎的目光中一顿大嚼。
这怪老头儿可是一点都不惯着楚王殿下这位小孩哥儿。
可偏偏楚王殿下还真就因此对他印象颇深。
而且……说起来,楚王殿下如今之所以这么会用成语,其实跟这件事也有些渊源——因为皇祖母事后教会了他平生第一个成语,就叫囫囵吞枣。
“枣阿翁啊……”楚王殿下口中喃喃念叨着自己给窦獨取的称呼,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温柔起来:“这臭老头儿……算算时间,本王也有快十年没见过他了……”
“殿下……”姜盛没想到楚王殿下居然还能记住此人:“虽然臣不喜欢背后嚼人舌根,但是……报信的人说了,窦獨是打算弄死魏征的……他觉得窦公先前在骊山时的表现太过软弱,不足以震慑住对您不——殿下?唉?!殿下!”
“——有什么事你等本王回来了再说!”这会儿的楚王殿下可是真的怕了——枣阿翁言出必践的性子他可是深深体会过的,当年虽然枣阿翁在陇右待的日子并不长,可只要他回陇右,上次答应过要给李宽带什么礼物,他就一定会带到——最夸张的一次,理由吵着要老虎,老人觉得老虎那玩意儿“不够稀罕”,于是转头给他带了一只从域外弄来的小白狮。
后来因为太穆皇后觉得狮子太过危险,所以只是让白狮陪李宽玩了几天,便命人将其送走了。
为这个,楚王殿下还跟自家祖母闹了一小会儿别扭——不过当祖母拿出香喷喷的牛肉干,身为小吃货的楚王殿下,顿时就忘了自己的“二手雄狮”,转头奔向了祖母的怀抱……
“宽哥儿,你这么急做什么啊?”山风凌冽,侯云的喊话传出去没多远,就随风而逝:“带上我啊!”
“来不及了!”楚王殿下回话时,整个人已经奔出去好一段距离:“玄策,你负责留守羊首山,至于剩下的人,除了宇文擎和姜盛,谁都不许跟过来!”
“很显然,宽哥这是在针对咱……”房遗爱看着身影渐渐远去的楚王,他的神情有些唏嘘:“看来……那位‘枣阿翁’,是咱宽哥儿很看重的人啊……”
“那咱就不给他添乱了。”侯云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房遗爱:“怀玉他们几个你来盯,我负责看住令武。”
“成。”房遗爱闻言伸出手,和侯云做了个击掌,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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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州城,太守府外。
“魏伯伯,咱们今日受得气可不小啊,这都到太守府了,都没人出来迎接咱……”一身明光铠,肩上还系了一件火红披风的程处默,此刻觉得自己甚至能与宽哥儿一战:“待会儿咱们进去以后,魏伯伯你看我……嗯……我看你脸色行事,你只要一挑眉,咱就抽刀子砍人!”
“对对对!砍砍砍!”一旁同样骚包的李怀仁此时也猛地点头道:“咱可是宽哥儿的兄弟,届时只管上!不能给他丢份!”
“……”此刻,本来还满腔怒火的张宝相,已经顾不得自己跟周凌的那点儿私人恩怨了,只见他忧心忡忡地看向领头的魏征:“魏公……情形不太妙……”
“待会儿我和你先进去。”魏征闻言,只是与张宝相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他就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