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令政生的清隽,肤色比其他几个都白许多,一身气度风华清靡,文官风骨郎艳独绝。纸笔定局,持剑安太平。
只没有这种药维持,他再也不能持剑,提笔。
这药的用量已经开始大了,他在边域,问战奴要到药的第二天,就开始吃了。
刚开始吃的少,但是这样少的药,不足以填蛊王缺失的损伤,他一点点的加药。
也不只是为了南绛,还为了他身为男人的野心。
云姒听见他说四十天之前就开始吃时,竟不知还要开口说什么。
许久,她怒道:“你非得这样吗!”
云令政眼底裹挟了几许森冷笑意:“那些话本子上总喜欢写文官归隐山林,王族为个女人放下权势回到乡野。事实上品尝过权势的男人,是不可能戒得掉这个味道的。否则,前半生的努力,不就成了笑话么?”
他是事事求全之人,怎能容忍自己不能提笔,不能持剑,成一个残废。
这两样东西,在官场,就等同权力。
是人行走的双脚。
云姒:“所以命也不要了?”
云令政目光锋锐地看向了云姒,又在看见她如今养得极好的面容时,讥诮一笑,收回眼:“人活一世,若废物一生,倒不如早死。”
云姒不跟他讲道理了,她只转头问:“万事皆有相克之法,那这……”
“是,万事皆有相克之法。忘忧蛊难道没有?”云令政看向了云姒。
云姒挑眉:“圣女养出的蛊有多厉害,不用我说了吧?而且……她不能记起你来……”
云令政依然是百无禁忌的样子:“理由呢?”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进来通报。
“外面有人来说,有一封信,是巫族那边的人送来的,要给首辅大人。”
巫族认识他们,知道那些事情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就连大巫师都没了,哪还有人知道云令政。
云姒才坐下,就看见了有人捧着一封信来。
她清楚地看见,上面写着南绛亲笔,云令政亲启。
南绛写给云令政的信?
送信来的人开口:“那人说这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信了,送信的人吩咐,让最快不能一个月就送到,慢一些为好。确定了大人到了帝都,且巫族圣女南绛已经跟萧天策成婚,这两条件都齐全了再送信。”
云令政盯着那一封信许久,伸手快速拿了过来。
云姒没有继续留下,她给了云令政体面,甚至也看得出来,云令政的手,微微一颤,此信很厚重,不知是南绛写了多久的,又写了什么。
正堂里面,一下子只剩下了云令政。
云令政撕开了信封。
“云令政”这三个字,是比其他字写得好的,当初在西洲,他日日夜夜教她写的,如今写得跟自己亲笔的一样。
云令政无声一笑,看了下去——
云令政,见信安。
你见到这封信时,必然是我已经抛却一切前尘往事,重生之日。我不爱萧天策,但是人不可能一辈子受着一碗饭的,就如同你当初爱过白添翎那样。回想往事,你我的一切,爱恨,居然都是无比的刻骨铭心,我不后悔自己爱过你一场,我也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我唯一后悔的,是不我不应该答应跟你成婚,害了我的家人。
在我眼里,人不应当只有男女情爱,我也爱我自己,爱我家人,爱云姒阿姐。我写下这一封信时,已经不在拘泥于小情小爱之中,我得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巫族的圣女若是不成婚,需要在一定年纪回到巫族老死,我选择嫁给萧天策,不单是这一点,而是他的爱,让我感觉舒服。
“云令政……”灯火下,南绛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下:“我终于知道怎么活了,‘爱己’,情爱必须要锦上添花才是对的,是正确的。即便不是锦上添花,那也不能是毁灭。回想往事,从你为了白添翎的一个‘白’字打我一巴掌开始,我们的感情就是错的。错的开始,结出苦涩的果子。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