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撒利维亚。
千家万户皆点燃了灯火,在这个夜晚,撒利维亚近乎于一片雪亮。
富有节奏的马蹄声在城中响起,一队队骑兵不疾不徐的行走在街道上,而在街道两侧的建筑中,站在窗户前的哥尔特平民们合拢着冰冷的手掌,身躯颤栗不止,人皆面色苍白。
他们表情复杂的看着这支来自他国的军队,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这些强大的焱国人在来到国都后,并没有大动干戈,他们已经宣布战争结束了,那么这当然是一件让人心生喜悦的事情。
可到了今天,这场战争已经带走了太多人的生命,有人失去了兄弟,有人失去了儿子,有人失去了丈夫,并且,如今所有人都是投降者,这是一场彻底的战败。
身为一名哥尔特人,曾经那些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与自豪有多深,那么此刻身为战败投降者的耻辱就有多强烈。
可与耻辱相比,对于焱国人的恐惧,亦或者说对于战争本身的恐惧已经盖过了所有,因而此刻当这支焱国军队从街道上穿行时,人们嘴中呢喃着的,更多的是: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这场该死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于呢喃声中,泪水滑落面庞,一些人甚至已经跪俯在地嚎啕大哭,哭声如潮水一般,吵闹了这本该静谧的夜晚。
晚上八点钟。
在沃尔夫冈等人的带领下,焱军来到了撒利维亚的中心,即冯帕伦所在的皇堡。
而此刻的皇堡里里外外已经灯火通明,事实上在今日中午动身前去城外之前,沃尔夫冈就已经安排好了投降的仪式。
通过敞开的皇堡正门,骑在战马上的秦泽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这座庞大的建筑群,而在他身前,由沃尔夫冈所率领的一行人正在步行带路。
片刻后,待抵达皇堡正殿前,秦泽翻身下马,站在门口恭候的沃尔夫冈垂着脑袋,声音略显沙哑的说道:
“请随我来议会厅,投降仪式将在那里举行。”
秦泽一脚踏上台阶,边走边说道:“把冯帕伦带过来,这场战争他是主犯,投降仪式上可不能没有他的参与。”
沃尔夫冈答应一声:“是。”
当即,他一招手,遣一名官员去带冯帕伦出来。
事实上在来皇堡的路上,关于今日冯帕伦为何没有来城外投降一事,沃尔夫冈特地向秦泽进行了解释。
作为发起海外殖民地计划的主导者,皇帝冯帕伦错误的开启了这场战争,因此于数天前,以冯帕伦为首的一批官员已被批捕入狱,如今都是以罪犯身份被羁押在牢中,他们都将在之后接受审判。
对于沃尔夫冈给出的这个解释,秦泽当时并没有说什么。
而在片刻后,随着沃尔夫冈的引领,秦泽带着士兵们来到了议会大厅,大厅格外宽阔,有数百个座席,在秦泽带着士兵入场后,等候在外的哥尔特人才忐忑不安的进入了会场。
议会厅中央摆着张长桌,桌上已经摆好了一道文书,秦泽负手而立,站在桌旁,而两边的座位席上,进来的哥尔特人全都站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于坐下,几乎所有人都面色苍白,一些人甚至只是埋着脑袋,都不敢将头抬起,目光更是不敢放在秦泽身上。
议会厅内一片肃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人人都在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忐忑、惶恐、不安、羞耻成为了所有人萦绕在心中的情绪。
秦泽却视若无睹,满不在乎的四处看去,目光一扫间,他看向了墙上的座钟,已经快到八点半了。
也正是这时,敞开的会议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站在桌前的沃尔夫冈看向秦泽,沙哑着嗓音道:“大人,冯帕伦带过来了。”
秦泽没有应声,只是自顾自的坐入了椅中,一脸冷漠的抱起了双臂。
而紧跟着,在两名哥尔特卫兵的带领下,冯帕伦走进门口,进入了议会厅。
议会厅内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琐碎声,秦泽不禁抬眼看向走来的冯帕伦。
来人个子中等,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