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平当即召集了两个总旗,在天亮之前,直接带锦衣卫连抄了三个朝中大臣的宅子。
这三个大臣两个是户部的,一个是工部的,被抄的时候都是只穿了条亵裤,狼狈不堪。
把这些人拖进诏狱刑审的时候,宁修平想,若是有朝一日,他把方怀瑾也拖进来,那江绾是不是也要落到他手里了?
他只这样想了一瞬,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居然在惦记一个人妇,还是一个完全对他没兴致,瞧了他就怕,躲得远远的人妇!
他一时间觉得自己颇为下作,有些许恼怒,便硬着心肠把所有缘故都推到药上。
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比这更危机的场面、更糟心的事情他遇到了不知道多少,全按着那个女人说的做,再也不见了就是。
可他越是想,胸口的火就烧得越旺,比锦衣卫连夜抓人下狱时,手中的火油木柴烧的都旺。
待到将三个人拖进诏狱之后,他飞身下马,亲自对他们刑审。
北典府正司的刑审向来严苛,他将三个人抓了,问都不问,先上一套刑罚,沸水烫皮,铁刷搓骨,铁器烙肤。
在大臣的怒骂声、惨叫声中将证据往他们面前一拍,这些人的骨头便硬不起来了,三三两两的交代出了一些关于江南郡守贪污案的事情。
宁修平抓了三个大臣的事,很快便传进了方怀瑾的耳朵里。
方怀瑾当时正在祠堂前用藤编抽方囿于,按家法要抽百下。
他一贯冷清的脸都被气得涨红,一边抽一边大声呵斥:“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敢玷污郡主,你有多少条命赔?“
方囿于被抽的涕泗横流,但还是死不认罪。
方怀瑾正是气头上,突然听心腹小厮进来汇报,贴着他耳边将三个大臣下狱的事与他说了一遍。
方怀瑾心头一紧。
屋漏偏遭连夜雨!
宁修平此人一张脸霁月风光,但手段却凶恶万分,他是在北典府正司浸淫数十年的人,为人心狠手辣,圣上什么命令他就办什么事,谁的死活他都不在乎,一旦被他咬上了,那几个人肯定扛不住,都要交代出来。
只要一个人交代了,长宁便要出事,按照宁修平的性子,会立刻查清,然后上达昭元帝。
方怀瑾之前说不会再管长宁,但一想到长宁出事,他还是觉得一阵心慌,当即看了一眼天色,推测快到了早朝的时候,便道:“备车马,准备入宫。“
他有些话,必须在宁修平上达顺德帝之前,当面交代长宁。
方怀瑾入宫时正是卯时初,按着平常时日,长宁定是在睡梦中,但她现在睡不着。
她已经连着多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凤回殿内,琉璃玉瓷被摔了一地,长宁只穿着一层薄纱坐在塌上,艳丽的凤尾指甲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用力的刮划,留下一道道红肿的痕迹。
旁边的宫婢胆战心惊的劝:“公主,不要再抓了,涂点药膏吧。”
从前些日子,公主从江家回到皇宫后,便一直在闹脾气,说身上痒,不停的抓挠。
白玉一样的身子都被挠出了一道道痕迹,越抓越痒,越痒越抓,长宁连着好几日都没睡好。
她睡不好,殿里的宫婢太监们也都别想睡好,一个个都跟着长宁公主苦熬。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宫婢总觉得,就在这几日里,长宁公主后脖颈上白嫩的肌肤之中生长出了一点细若牛毛的黑点,如同被墨点上了一般。
她想多看看,但长宁公主一直在发脾气,她也不敢提,只能当自己没看到。
“涂什么!这些破东西有什么用?”长宁公主暴跳如雷:“这都多少天了,我还不见好,这群废物御医什么都查不出来吗?拉出去砍了算了!”
她嘶喊着这些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了一一个满脸欣喜的宫婢,跪在地上高声道:“公主,方才宫内东东门口守着的小太监传来信儿,说是方丞相进宫了,和您说,叫您快些些过去见他,他会在御花园的水榭亭那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