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烛火摇曳,借着明灭摇晃的烛光,二贵清晰地看见飘落在自己面前的纸张,上面的字迹是那样的熟悉。
他激动地捡起来,凑到眼前仔细地看了又看。
没错!这上面正是他的字迹,就是他写给卧春楼梅娘管事的字据。
只是这张欠下十两银子的字据,如今怎么会在大小姐的手里?
难不成那个梅娘管事,生怕他付不出银子,先将字据交到了大小姐的手中?
“大小姐这个怎么会在您这儿?”
二贵的脑子里一片纷乱。
他刚才虽说把自己跟巧儿的事情,对大小姐和盘托出,更说了欠下十两银子的事情。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份字据如今已经在大小姐这儿。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刚刚他有所隐瞒,或者没有说实话。
等待着他的,又会是什么?
欺瞒主子,还被主子发现,岂不是要遭到主子的彻底厌弃吗?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他便浑身直冒冷汗。
“你忘了,现如今的卧春楼,是谁名下的产业吗?”
“就连管事梅娘,都已经是我手底下的人,又何况是放在她手上的一张字据?”
顾千兰轻声地回答了二贵的提问,眼中像是看个小傻子似的带着丝淡漠。
二贵颓然地拿着字据跪坐着,脑袋几乎低到了胸口处,呐呐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你且先下去吧。”
“把你那位巧儿“表妹”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顾千兰早已经知道,大贵兄弟二人,对外宣称蓝巧儿是他们的远房表妹。
家中出了变故,这才赶来投奔他们的。
眼下,巧儿正像是半个女主人似的,在外头忙活张罗着,招呼前来吊唁的乡亲们。
“大小姐?巧儿她是无辜的,她”
二贵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将巧儿护在身后。
大小姐的怒火,只管冲着他一个人来就好,巧儿不过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小姑娘,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去叫她过来!”
“怎么?你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想到大小姐应该已经拿到了卧春楼里,所有姑娘的卖身契,二贵的心底一片灰暗。
只差一步,分明只差那么一小步,巧儿就能完完全全属于他。
可偏偏临到最后关头,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紧紧地握住藏在袖子里的十两银子,牙一咬、心一横,将它高高地举过头顶。
“大小姐这是我欠下卧春楼的十两银子,还请您高抬贵手,把巧儿的卖身契交给我吧!”
二贵低垂着头,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七上八下地等待着大小姐最后的决定。
看着眼前在烛火中闪着银光的十两银锭子,顾千兰的眼神骤然一冷。
大贵一家子自从跟在她的身边以后,一共领过多少月例银子,又拿过多少奖赏银子,她心里十分清楚。
给二贵和余冬玉办了婚事,又七拼八凑地替大贵和希月办了婚礼。
他们一家几口人,所有的月例加在一起,也绝不可能凑出十两银子来。
而琴嬷嬷这个人,为人正直,并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们徇私,他们家更不会私吞公中支出的银子。
那么二贵手里的十两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大小姐您尽管放心,这银子来路干净,既不是我借来的高利贷,也不是公账上的银子。”
“这是这是”二贵一脸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大贵说出来。
虽说大哥没有提这银子的来路,只说是给他应个急。
想必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