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混乱的,血溅起又落下,嘶嚎声响彻在码头上空。
魏征和秦商哪里见过这个场面,为了自己不给他们添乱,也怕自己脱离太远他们会顾不上,于是就只能不远不近地靠着树干,用沈确给的一把长剑防身。
“沈确,后面!”
卿酒酒喊完一声,已经完全放弃了之前的计划,虽然还是不知道沈确和宋鹤语为什么突然杀疯了,但是既然要杀,那就不能留下后患。
她掏出身上唯一的一颗小丸子——这还是丸丸给她的,说是晕晕丸,炸开的地方十米内,能令人短暂失去所有神志。
当一伙人全都冲向宋鹤语的时候,卿酒酒果断扔了过去。
一小声轰炸爆发而出,紧接着便是那些人纷纷倒地的身影。
只有那个应捕快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杀了卿酒酒,不断往她身上挥着刀。
但是卿酒酒被沈确护的死死的。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相识不过一月的人,能全然将她的生死放在的他自己的生死之上。
卿酒酒甚至一个衣角都不曾伤到。
明明是陌生人。
明明真话都不愿意说。
却敢将胸膛后背都交给她。
仓促间,卿酒酒的掌心擦过他的指尖,已经是冰凉到没有温度的。
船上的人渐渐都倒下了。
地上一片深色的尸体。
周庭樾粗喘着,半跪在地,被宋鹤语搀住了身体,靠在她身上。
而红衣的女皇陛下,单手握剑支地,另一手在他后背摸到满手的血。
“不是讨厌朕讨厌的要死么?”分不清她在笑还是在苦笑:“冲那么快做什么?”
周庭樾忍过一阵疼,一向不在人前展露喜怒的人,在宋鹤语面前却总是皱着眉:“不是不让喊小哥么,你不也一样不听人话。”
“靠,”宋鹤语将他搀起来:“卿酒酒,快看看他的伤!”
沈确确认了一番现场的人都死了,而后提剑返回那个小圈。
看卿酒酒利落地给周庭樾上了药。
几个人累瘫了一般,背靠背坐在一起喘气。
当然,两位大人是吓的。
“现在怎么办?线索断了。”卿酒酒呼了一口气:“我们手上甚至没有任何证据,回了金陵城怕也抓不住赵康靖。”
如果刚刚将计就计,她被这些人带走,没准能顺着摸到他们的据点。
“首先,我们至今不清楚他们对年轻姑娘下手的目的是因为什么,”宋鹤语道:“上了船,有千百种办法将我们变成说不了话的木偶。”
卿酒酒当然知道是冒险,可是不冒险,就没有办法快速接近真相。
“你做事情太冒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想把我们都抛开。”沈确声音微沉:“这样胜算太小。”
卿酒酒不否认这点。
无论是她在外独立多年,还是从前在部队,她接受的教育都是以身犯险,快速达成目的。
她胆子大,不怕这个。
但是现在却有个人说她胆子太大,并且时刻将她护的刀剑不入。
倒显得她不够谨慎。
但是她一向不做口舌之争:“其次呢?”
“其次,”宋鹤语眺望不远处,那里扬起了一阵灰尘,似乎浩浩荡荡有人来:“你的援兵到了。”
魏征一遍遍擦着自己的汗,他甚至已经有了想法,等回了朝,他就要辞官!
这种折腾他的身子真的扛不住了。
刚才好几只断手断脚飞到面前,秦商都吓晕过去好几次了。
太吓人了,简直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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