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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西帝望着齐斯玉道。
齐斯玉仍旧没有说话,迅速从将他当个人的眼神变成了木然。
是,觉醒之力停了,在齐斯玉进去的那一瞬间,荀音把自己的元神斩断了,用加速自己死亡的方式,来阻止觉醒之力吞噬她的爱人。
她油尽灯枯,支撑不住天龙的觉醒,那扇门也便不复存在。
方才被吸进去的东西也就消失了,没吸进去的东西,就留在了西庭。
齐斯玉环顾四周,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一个方向。
他吃力地跛脚走过去,半跪在瓦片上,那锋利的砖瓦扎伤了他,他好像也全无感觉。
扒拉开那一地废墟,用骨折的手指刨了一米多深,他看见他妻子的头发,掩映在废墟之下。
又是一阵疯了似的刨开废墟,扔出了不少碎石、金银、烂书本,他把荀音的尸骸,从里头拦腰提起来。
他拍拍她身上的土,将她放在自己半蹲的瘸腿上,用自己脏兮兮的袖子,去擦她脸上的血。
擦得越来越脏,血和土活成了泥。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荀音还是挺瘦的,那腰上系得他亲手打的结,还能垂下去不少布条。
她的腰搁在齐斯玉膝头,上身和腿都耷拉着,整个人拱成了一弯残破的月亮。
高悬于世间的明月,人人瞻仰畏惧的天龙,也不过是个这样的结果。
她有呼吸,她有心跳,甚至,齐斯玉总觉得能听见她奔流的血液。
似乎这样的病人能给人带来希望,她哪哪儿都是好的。
可是,她不会醒过来,她的元神和觉醒同归于尽。
天龙注定不得好死。
“回湖心的木屋吧,木头还没上浆。”齐斯玉抱起她,往下界的漫漫长路走去,“你不喜欢冷,我们往后多盖些茅草。”
“不喜欢我做的饭菜,我们找一个江南的名厨来也好,但是菜一定要自己种的新鲜。”
他念叨了几句,突然就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你在哪儿呢?荀音,我根本看不见你。”
他把眼泪滴落在地上,不忍心让她有牵挂,走得不安心。可是,她怎么就那么忍心,要他一个人待着呢?
他身后的西帝孑然一身,所有的吸来的法力全都被觉醒剥夺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赢了,荀音死了,他却还好好的。
但是,这一切都好像没有什么意思了,孤家寡人,干夫所指。
他抽出了齐斯玉扔到一边的无声灵剑,轻轻巧巧,结束了自己罄竹难书的几干年。
齐斯玉能听见,也可能不想听见,他下界的路很长,他要慢一点儿,风大的话,荀音会怕冷。
当齐斯玉抱着荀音回到东洲时,底下的欢呼声和击剑声响成了一片。
人类老百姓都在感叹,祈愿果然生效,他们得救了。将士们互相撞击,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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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式代替欢呼。
妖精打着滚地庆祝,魔修们载歌载舞,几乎要开起篝火晚会。
子啸和苏易简正肩并肩互相搭着,哭成了一团。
听夜龙王抱着吴行远的尸身,苦苦笑着,他的眼神从一个少年的不羁,化成了一派铁血却又死气的灰。
孟浪正在给丝兰治伤,他散开的一片琴弦,被内里崩开的神力扯断了,身上也没有一块好地方。
齐斯玉抱着荀音落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嫉妒孟浪和丝兰,觉得他们能互相舔舐伤口的模样,是他的求之不得。
兴许这里的所有人,都只瞧见了半空中被吸到一半的东西,都沉沉回归了大地。
可是,没有人知道,在齐斯玉眼里,他看见了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