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沈惊觉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口中咬着毛巾,全身痉挛地剧烈抽搐,正在忍受着毒瘾发作,成千上万只蚂蚁啃食骨肉的疼痛。
他不能再服药了。
可有无数个瞬间,他都止不住想要药,他想吃下去一了百了。他钢铁般的意志,也快要撑不住了。
但最终,他忍了。
小时候,母亲一次次告诉他,要做一个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人。
沈惊觉蜷缩起身躯,紧闭猩红的双眼。
他不能让母亲失望,让信任他的人失望。他决不能堕落,与恶魔为伍!
门外的韩羡抬腕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推门而入,又将房门紧锁。
一回身,竟见沈惊觉在客厅里直挺挺地站着,俊容惨白,乌黑的刘海潮湿潦倒地垂在额前,说不出的颓唐、虚弱。
堕落的味道。
“沈总,您是怎么解开绳子的?”韩羡心口泛疼,哑声问。
“你系的,还不够紧。下次再紧一些。”
沈惊觉全身虚脱了般瘫坐在沙发上,扬起脸,脖颈后仰,喉结艰涩地滚动。
这一遭,忍过去了。可是以后呢,无休无止的折磨,他怎么忍?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是谁,这个时间?
沈惊觉吃力地探过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唐俏儿”三个字,他胸口一阵起伏。
他没敢耽搁,第一时间接听,声色放得低沉:
“这么晚了,唐小姐有什么事吗?”
“沈总,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唐俏儿声音颤得厉害,开口就是道歉。
沈惊觉薄唇一抿,“没事。有事你直说。”
“舒颜可能遇到危险了,我的哥哥们现在不是联系不上,就是不在国内我没办法”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不等她说完,沈惊觉高大的身躯霍然站起,却是狠狠一晃!
“沈总!”韩羡眼疾手快,忙上前搀扶住。
沈惊觉头晕目眩,但还是用沉着冷静的声音宽慰着唐俏儿,“你别急了,我现在过去。见面了再说。”
挂断电话,他吩咐韩羡备车。
“沈总,您现在虚得厉害,每次发作,您都要睡一天一夜才缓得过来,您能行吗?!”韩羡看到男人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心焦如焚。
“我的身体不重要。”
沈惊觉闭了闭眼睛,再度睁眸,眼神坚定不移,“但我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到唐俏儿身边去。
我欠她的,得还。”
可有一句,他深藏心底,暗中滋长着——
哪怕不亏不欠,他也回毫不犹豫地答应,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