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菲奥斯驾车一路的奔驰,终于远远见到了克诺索斯,这时已经傍晚了,他隔远看到了滚滚黑烟,辨认了下,那不是克诺索斯宫殿,而是周围的民居被点燃了。
好在起火的这些民居处于聚集地的最外围,相对独立空旷,也不靠近树林,所以并没有蔓延到开来。
他这时牵引缰绳,引导马匹,逐渐放缓速度,沿着大道往位于高地上的宫殿而来。
这里他并没有看见迈锡尼的军队,也没看到周围的民众,除了风声,就只剩下了马车行驶的声音。
不过随着逐渐接近宫殿,他却看见了一幕血腥的景象。
大道两边的民宅好像经过了暴风的摧折,都是倒塌在地,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和树枝上,还有道路两边的排水沟渠里,到处都是扭曲断裂的破烂肢体,还可以看到被丢弃的各种盔甲和武器,翻倒的车辆和帐篷。
这些景象沿着大道分布,一直去到克诺索斯的北门,可以看到,在宫殿的北门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那像是被后世的攻城车撞开的。可是从坍塌砖石的方向看,那明显是从内部向外破开的。
就在一堆碎砾之中,被挤压碾烂的尸体与污血混在了一起,像是瀑布一样从豁口处滚淌下来。
值得注意的是,前面原本平整的道路中间出现了许多陶盆大小的坑洞,看去像是被什么踩踏出来的,里面往往是被踩烂人体,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被相互叠压,并和身上变形的青铜甲一起,被强行压成了一团分辨不出什么东西的血肉。
到了这里,他往柏树林那里瞥了一眼,发现还隐隐约约有一些迈锡尼士兵的影子,他考虑了下,决定不去管他们,先处置宫殿里的事。
由于道路遭遇了严重破坏,他没有办法驾驶战车进入,而且两匹马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非常的不安,只在原地不停的踏步,已经不怎么愿意往前去了。
好在这里距离宫殿已经相当近了。
他从战车上下来,整理了下护甲,正了正头盔,又系好了披肩和羊毛披风,把挂在车上特意给他打造的大盾拿下来,最后取下了那一支由神性打造的长矛,然后向前方的宫殿徒步走去。
暮色的夕阳挨近了海面,落下的金红色的光芒和他的盔甲披风混合在了一起,投下了伸长的影子,而他一个人踩着满是残骸碎肢的宽厚道路,向着高处的宫殿而去。
他的脚步很稳,目光凝视着前方,在清晰而的脚步声中,从正面那个豁口进入了宫殿内部。
与外面相比,这里的景象更为血腥,宫殿墙壁两边的一段柱廊完全倒塌了,里面叠压了不少尸体。
走过残缺的宫殿外围,他来到了广场上,毫无疑问,这里应该经历过一场残酷的,犹如绞肉机一般的战斗,也可能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四周,无论是神殿守卫,还是迈锡尼人,都已经无从辨认了,他们的血肉和烂泥混在了一起,早已经不分彼此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整个广场,然后抬头往夏厅方向望去。
那里有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传出,一月祭祀普罗蒂提西雅从那里走了出来,在看到俄菲奥斯的时候,她好像浑身放松了下来,腿脚软下,连忙扶住了旁边的廊柱,说:“俄菲奥斯,你来了,迈锡尼人已经退走了,但是他们应该还没有远离。”
在她的身后,女祭司们身影一个个出现在了那里,她们现在的样子好像受了不少惊吓,可看上去至少活了下来。
俄菲奥斯说:“你们释放了它?”
普罗蒂提西雅无奈说:“是的,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我们依靠神使打败了迈锡尼人,可是没有仪式的约定,或许‘克勒塞伽’很快就会苏醒吧……”
俄菲奥斯则是语调平静的说:“它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不,没有人能打败神使,没有人……”德泰拉忒勒特嘶喊了一声。
俄菲奥斯说:“只是凡人不能而已。你们走吧,这里很快就会变成我与它的战场。”他拿起长矛,拿上盾牌,朝着地下宫殿走去。
克诺索斯的地下宫殿其实是从山体的地下缝隙中扩建,并由上层建筑共同搭建出来的空间,本来是地震后沉陷的旧宫殿的一部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