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元达笙到了不惑之年,人生开启了新的篇章。他从中了进士之后,一直在京城为官,六部都轮着去了一回,还不曾外任为官过。
他活成年轻进士心里面的榜样,他始终一心一意善待妻子,戚善因此成为许多女人羡慕的对象。
高夫人便和她笑言,这一辈子最羡慕的是戚善的好运气,遇良人,成就美满的婚姻。
戚善听她的话,安抚道:“你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高夫人满脸五味杂陈神情瞧着她:“我和你不一样。他这是年纪大了,什么女人都见识过后,觉得也不过如此,才心甘情愿在家里面修身养性。”
戚善笑瞧着她:“前一阵子,你和我说,对有些男人要求不要太高,那等同难为了自个。”
高夫人瞧着戚善笑了,她有时候想,高大人这一辈子对她最好的地方,就是借着他交了戚善这个朋友。
戚善对她的家事,虽说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却从来不会说劝她贤惠大度,她懂得倾听,在适当的时候,笑着和她:“有佳儿孝媳在身边陪伴,已经胜过无数的人了。”
高夫人瞧着戚善面上灿烂的笑容,原本心里面想要劝阻的话,这一时也说不出口了,戚善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她想四处走一走, 多见一见人间的繁华。
高夫人想起高大人提醒的话, 在走的时候,笑瞧着戚善:“男人们的大事业,用不着女人跟着奔波的。”
戚善笑而不语,在高夫人走了后, 她感叹高夫人消息灵通, 也明白高夫人这是真的把她当成朋友,才赶在这个时候来见她一面。
元府的院子瞧着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各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了。
他们夫妻离开后, 元同瑾夫妻会带着两个弟弟搬进新宅居住。
这一天的早上,春风温暖的吹拂着, 元达笙夫妻走出了院子门, 一道门,儿子们在里面,他们不能出院子门送别,只能瞧着父亲母亲翩然往外面走的身影。
元同瑾转头瞧见妻子面上不舍的神情, 再瞧一瞧两个弟弟眼里闪过的泪光, 他皱眉瞧着两个弟弟:“乐儿, 悦儿, 你要记得爹娘说过的话, 我们在京城和从前一样的生活。
他们在外面才能安然无恙, 一年的时间, 最多一年半的时间, 父亲和母亲就会回家。”
元达笙和戚善出了京城门不久后, 他们在车里换了一身衣裳,元达笙穿着锦绣的袍子, 瞧上去是一个读了几年书的商人。
戚善换上一件同色锦鸟衣裳,瞧着元达笙笑着问:“三爷, 我这样装扮好看吧?”
元达笙笑着点了点头,他很快说起故家的话, 两人面见圣人安排四个侍卫的时候,他们都不曾想过会见到这样的一对夫妻。
他们瞧着元达笙夫妻如此的打扮, 同时心里面也安心了许多, 或许这一趟差事顺畅,一年后,他们能够平顺回京城。
戚善提议要带一车京城布料往南方去,这样别人也不会怀疑他们夫妻的身份, 四个侍卫自然愿意把事情做得周全一些,只是他们和元达笙夫妻表示, 他们是不懂商事的人。
戚善当下笑着说:“别的事情,我不敢说懂一二。但是布料方面的事情,我多少敢说还是懂得一些。正好还没有出北方,我听人说附近村庄里有纺织娘子,我们从她们手里面买布料。”
元达笙赞成,四个侍卫觉得这个提议好,他们问了过路的人,知道附近村子里面的确有能干的纺织娘子,四个侍卫瞧着戚善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元达笙瞅着他们淡淡道:“我侄子做得就是跑商,他有时候会说一说路上遇到的事情。”
侍卫们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他们在外面是有名字的,依照年纪来叫的,大元,二元,三元,四元, 至于真实的姓名,他们不说,元达笙夫妻也没有好奇心。
大元为人精干一些,他陪着戚善进城挑选了一车布料,元达笙则没有露面,他和二元两人爬了爬路边的山,从山上摘得野菜下来。
他们一行人走到临近南方的地方,已经听到不少的闲言,元达笙面上神情沉静,他知道这一趟差事有为难的地方,却不知道是这般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