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命咽唾沫,前边连着三个人没有通过的超高淘汰率让我再次打起了退堂鼓,不过等我回去看向咕噜的时候,他已经用兜帽半遮住了脸,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安静的排着队,我能感觉到他那种独有的冷酷眼神在斗篷下放射出来,仿佛也是感觉到了此次压力之大,摘下了嬉皮笑脸的面具,再次回到了最开始见面时的严肃模样。
应该没事吧我现在心里全是后悔,想当初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在森林里到处乱逛,也奇迹般的没碰到一只或者,这要是进去检查出什么大问题,结果把这条命交代在同类手里,那就太讽刺了。
话说回来,我也真的是个傻x,其实我对于咕噜一无所知,包括他的真名,包括他的身份,我连他的脾气和性格都一概不知,我完全不知道这两幅截然相反的面孔那个才是他的本性,我一直都深受巨大变故带来的恐慌的支配,下意识的想要找一个救命稻草所以才乖乖跟着他,并且一直在心里盲目坚信他就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故意回避掉所有可疑的地方。到了这种紧张的时候,仿佛是为了给我动摇的内心加两下重锤,他所有奇怪的地方就潮水般集中涌现出来。
他为什么说自己死不了?他说自己有很多任客人,那这些人最后都去哪了?为什么他一直诱导着我执行他的计划,真的是想要我的命,还是说想利用我来办某件事?
还有,他说他也是,那么他和阿莫,和瓦拉特,还有和赵哥的某项目的也是相同的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喂。
我慌忙应声,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帘子已经掀起一角,一双眼睛从黑暗里冒出来,伴随着不耐烦的催促声。我慌慌张张的四下环顾才注意到已经轮到我了。
我回头求助的看了一眼咕噜,他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一样默不作声,好像是黔驴技穷以后的突然摆大烂,又仿佛那只是一尊木做的雕塑杵在我身后。
稍微定神后,我使劲攥了攥手,低着头往门里扎进去,在心里默念着耶和华我们的父神——
——然后伟大的父神没保佑我,我只顾着埋头往里钻了,结果笔直的把那个负责喊我进去的工作人员撞翻在地,顺带着把门帘也整个扯掉,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搞没了,我只能当着后边所有人的面手足无措的转圈圈,一边举着手想拽着布帘挂回原处,一边又想着把被我撞倒的人扶起来,骚动把那些蹲着唠嗑的守卫都给吸引过来了,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还是工作人员的咆哮止住了混乱,好几双手拖着我的衣服,像是往桶里怼垃圾一样把我相当狼狈的塞进门里。
在被拉进去以前,我扭过头往后看了一眼,虽然隔着好几道人影的阻挡,但是我好像依然能看清咕噜脸上惊愕的表情。
他肯定觉得这个客人可真能整活。
门的另一头是一个狭小的黑屋,没有通风口和窗户,空气里弥漫着混浊而稀薄的空气,每当帘子被掀开,外边的光芒被投射进屋子里,都会把空气中细小的灰尘和细小颗粒照的纤毫毕现,也会照出屋子里的工作人员的脸和桌上的摆件。屋子里只有一个小桌子,旁边放着三张塑料马扎,拢共有五六个工作人员,衣服也是不成规制,其中两个披着斗篷,应该是专门负责喊人进来接受测试的门童,他俩站在门边的位置聊天,还在惊魂未定的指着我脊背骂骂咧咧;其他三个人正聚成一圈坐在马扎上,根本没抬头看我,其中一共两男一女,面相都不年轻,约摸平均要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和那些守卫一样穿的鲜红的上衣,不过其中两件马甲一件二披肩,看起来也是为了在这种生产停止的情况下作为工作服而东拼西凑出来的。
最后一个人也是女性,带着黑框眼镜,正靠着椅子站在一旁,手里攥着几张撕成相似大小的报纸,抱着膀子凝视着我。这个女人年纪不算大,但是看起来最严肃也最认真,扎着一条利落的单马尾辫,衬托出相当白皙的面容,看得出来她应该是洗脸了,五官打扫得比较干净,穿着也最干净,下身卡其色牛仔裤,上半身和我一样穿着合身的白色衬衫,下摆相当整齐的塞进裤腰,还打着一条蓝色的领带,看起来像是职场里常见的女强人ol。
这倒是勾起了我复杂的记忆。上班的时候我身边也有这种女人,不过是个新人,一直由我带着做项目,刚来的时候她正处在学生到社会人过渡的gaptie,每天担惊受怕相当刻苦,像个机器一样不知疲倦的跟在我背后请教经验,工作有一点做的不好就能吓得哭出来,恨不得给我磕头谢罪。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表现的太懦弱或者太好脾气了,跟着我才干了几个月,她就开始暴露本性,根本不拿我当前辈,简直快处成哥们了,和我大大咧咧的,工作全甩给我干,穿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