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雷鸣而来的,是横飞的血肉尸块,经过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炸响,尽皆打在一道金色的屏障上。
确认异动停息,云彻一挥手收了屏障,再回身去看,哪里还有什么七旬老者,唯余一尊模样古怪的神像,血呼啦黏了一身形状难辨的血块。
大意了!这老家伙竟然上了个双保险!林木从云彻背后挤出来,看着一地狼藉怫然作色。
那老村长竟还藏了爆破符在身上,他撞向神像的本意应该是想将其一同炸毁,正是林木所言的毁去泥胎,何谈金身,他想要毁掉最后的证据,有什么秘密是他即使走向死亡也要守住的。
只是如此一来,此事的线索就暂时断了。
林木脸色正难看着,忽听旁侧有异,转头才发现是那几个小孩正低头呕得厉害,脸色一个赛一个煞白,实比他难看多了,萧逸然虽要好些,也几度捂住胸口,以防自己一时失态吐出来。
他们方才可是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被生生炸成肉沫,近在咫尺,脑浆迸裂,肝胆乱飞,血腥味浓烈到直冲喉头,甚至还被零星的肉沫溅了一身,这冲击确实太大,小孩子见识少,无怪乎此。
先生,你还好吧?萧逸然拍拍这个,又瞧瞧那个,忽想起林木才是靠得最近的人,转头询问略带忧色。
额我林木左手按住胸口,右手捂着嘴唇,难受道:我想吐。
萧逸然:那
云彻伸手顺了顺林木的背脊问:可好些了?
嗯,我好多了,现在该怎么办?林木放下手问。
那老村长如此果决,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好在云彻反应够快,及时撤开了神像将其保了下来,可饶是如此,经过几十年的香火,也不知那神像中原本的魂魄被侵蚀了没有,又还剩下几多,有没有自主的意识和记忆,在这周身香火仙气之中他们又该怎样将其从中解救出来。
线索一下断了,只能从神像下手,但又绝非一时半会能解决的问题,他们这一拨人散兵游勇,这事该不该管,又该何去何从,林木正苦恼着,便见云彻手一挥将女鬼收了,地上嘭的一声燃起大火,连着神像上的血肉残渣一起,很快便将一地的烂肉白骨燃作灰烬,云彻手掌轻拂刮起一阵大风,那老村长便被散入了此地草木山川之中。
随风来,随风去,一身孑然,倒是省了安葬,也免他古稀高龄,一生终无善果,死无全尸。
神像上的血肉烧干净后也被云彻收入囊中,他转头轻声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林木不禁好奇。
跟我走便知道了。云彻却不解释。
这句话叫林木当即沉默起来,云彻看出他的犹豫,神色微动,问道:你不愿意?
我林木又犹豫了。
云彻似乎也略有不快:与我待在一处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林木想反驳,但无可否认。
而他的这个沉默,亦无异于认同了。
云彻的眼神忽然分不清是愤怒不悦还是说有一点小小的受伤,他无比认真地盯着林木,眸光深深,声音仿佛从寒潭里捞出来那样清冽冰凉:原来你是嫌恶我。
不是!
林木听到这句话跟脑子里有根弦被人绷了一下似的,几乎是一震,他蓦然抬眸对上云彻那张清绝的脸,愣了片刻又忙不迭地解释:我绝非此意!我是怕你不舒服,我无所谓的,但你不知道,我是个灾星,凡是跟我落一块的,没一个能落好的,是我被人嫌恶惯了,所以才爱独来独往。
云彻盯着他的眸光又轻微一颤:你不该这样想。
林木见云彻肯听信他的解释,立刻放松下来,笑道:不是我这样想不想的问题,事实真就如此,可能我注定就该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吧,老天落错了格子,怨不得旁人。
云彻状似还想再说什么,林木想着这个话题接着说下去,只怕免不了色调凄苦,他向来不喜期期艾艾,便抢着先笑,笑问:不生气了吧?
云彻修眉轻蹙,抿了抿嘴唇,道:说实话,很生气。
你看你这人,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遇到我这种灾星,只管躲就对了。林木有那么点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