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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京都风云(四)
走在孙家大院的仲孙弘只觉得一阵恶心:明明天已大亮,却昏暗得如夜刚落下;明明周边一切都四平八稳地立着,却觉得天旋地转;明明府上有那么多的人,却感觉自己如入宫的猴子一般,一阵蹦跳后人走茶凉,剩下的只有悲凉与笑话。他觉得自己的天灵,太阳均有不适,便出手用力压了又按按了又压,但于事无补。虽然脑子空荡荡一片了,但他仍记起一件事来:去找母亲。从小到大他都记得这点——摊上事就找母亲,在母亲那儿他不必客套不必拘谨,可以怨声载道,可以牢骚满腹,可以得到至真的抚慰。



他有点儿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穿过水池子,不记得府上的人多少次向他投来诧异的眼光,更不记得他们嘴里嘀咕些什么。不多时他已来到了母亲孙符的房间省亲阁,且见其正做着针线活儿。



母亲何故抽得时间来做此活儿?孙符不答,却了了说了几字:来了?快坐下,我们母子俩人似有太长时间没推心置腹地谈过了,想必我于你的谆谆教诲也早已在你的脑海中淡却了罢。



母亲是何意思?仲孙弘倒了一杯松萝茶压了压额头道,孩儿不知何的害了偏头痛,方才真真疼煞我了,母亲可知这是为何?



我何时懂得这些来!孙符停了一会手中的针线活儿,我本是孙家一个平民,二八(指16岁)时嫁与你父亲;过了家门后,你父亲活似当今圣上,日日夜夜忙得不可开交,对你可谓疏于管教。于是我大抵独当了有你的责任。唯恐你偷窃,你所要的我尽力给你;唯恐你私斗,我不许你习武;唯恐你不用心于圣贤书,我自小颂《三字经》与你,只等有能将你耳濡目染之日。后来又携你来得孙府,使你认识了外家的人外家的事,邻近的人也没有你认生的,几月前还将你从那个不入流的天道学堂转入了伟礼书院。在那儿你想必也结识了朱家少爷。自然晓得其利害之处



母亲休要说了!仲孙弘连忙打断了她,他人以为我做得错做得过我无可异议,可连您也要这般以为我做了错事!古圣人所讲,‘小不忍则乱大谋’,却也不忘告诫后生‘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有所必忍,有所不忍’,教得我们出力与邪恶之人相抗。常人本该如此,何况我还习得武功,他人轻易伤我不得,为何要忍?说完他还站了起来。



你且坐下,弘儿!孙符仍在弄着针线,我并非怪罪于你。反而你的这股劲却与你的父亲颇为相似,你们两人都似那烧红的铁具,即便冷却后仍不失火膛中不卑不亢的傲气。



母亲,您对我讲讲父亲的事罢!仿佛你们都知道仲孙与孙家之间的关系,唯独我是那孤伶的局外人,什么也不知道,还不能问。



你父亲是何等的杰出,让我都自感配他不上。



母亲莫要这般说!听得人讲,我早年就是没了父亲的孤,您一手栽培我才得以**成才,您还说这话作甚!仲孙弘将手指分开平放在桌上说到,罢了罢了,我也不寻根究底地扒我父亲的底细了。方才与舅父谈话,得知三强子把我告发了,真是奴才模样!



弘儿无礼了。孙符放下了针线,一件完好的手卷呈现在两人眼前,那伟礼书院是抽取了德高望重的门第的子弟于此读书,先生也是县令亲自指定的,想必你们应该和睦相处,谁承想



母亲莫要遭赚!仲孙弘更气愤了,你们可是以为我罪天罪地也不该得罪他姓朱的奴才?!我只知道孙朱两家历来有刀锋相向的意味,可同为伯爵,爵位等同,又不得见得朱家人多势众物产丰富,为何连舅父也要惮他几分?



忠武伯本是习得一身好武功,屡次立得战功,因而加官伯位。而你舅父素不用心于武打之事唯肯苦读圣贤书,倒也加官伯位。自古文武不两立,崇文抑武也好,重武轻文也好,哪一个不是将文官与武官相对立?何况方圆几里都找不出第二个家势大如孙朱的,难道不该结了梁子?



母亲此言差矣。古代周郎文以智斗孔明,武以统率水军,却不似你说的这般水火不容。孩儿想得到,孙朱两家恩怨积攒已久,因久积重,积重难返,其中渊源我也不过多追问。



这是自然。不过,我们以后的日子总不会太安宁。



母亲既要这般担心,我也须做些改变,让他人不再低看我。



莫要胡来!



还请母亲放心,我熟读经书,知道何事合乎义礼何事为万人唾之。说罢他便拂起衣袖,兀自出将门外,留下母亲一人黯然神伤。此刻,仲孙弘内心已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任何人不得易之。



他急速来到马房,对马倌唤了声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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