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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应该是我近期会负责的最后一位来访者。
事实上他应该不会到我们这里来——我刚刚拿到他的资料的时候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想要打一个电话问问我亲爱的上司, 为什么s会到我们这里来治疗?
上司没说什么,大概是一些我不能知道的内容,于是我也没再追问, 并且试图让自己忽略s的身份问题这件事情。
不过s本人的性格还不错不是我预想中的那种可能会让我们有些头疼的类型。
s说, 他的困扰之处其实主要是一些工作时受的伤带来的后遗症, 他觉得自己的心理状态其实还不错。
实话实说,作为医生,我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既感到欣慰, 又难免有些担忧。虽然患者感觉自身情况不错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但我总是会考虑对方是否是因为抗拒治疗而自欺欺人。
不过我很快就在聊天中意识到, 他的状况确实不错。工作给他带来的后遗症很痛苦、我见过很多因为药物后遗症而痛不欲生的人、甚至这段时间以来还见过几位因为违反伦理道德的人体实验而痛苦不堪的病人,s的情况可以说是这些人中最好的。
人的神经其实是很脆弱的, 这些后遗症杀伤力最大的一点就在于, 你并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你病了才会这么想、还是你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而s能很理智地去区分哪些想法是出自他本心的、哪些是受到病理影响的。
我十分诚恳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惊讶, 同时委婉地调侃了他几句, 说作为医生, 我们面对这种自己知道一点和治疗相关的知识的来访者的时候, 通常会感到更加为难。
而s低头笑了笑,随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眼睛很有特点,虽然我好像也这样形容过其他的来访者,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 我一定不会忘记这双眼睛。他的长相本身就很有辨识度(不能留下任何描述性话语实在是让我感到有些难过), 眼睛尤其美, 这不带任何冒犯意味。
在我已经为这双眼睛惊叹的时候, s压低了声音, 用英语说, 先生,我会完全服从您的安排。
……哇哦。
这个声音加上s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我觉得无论是换了哪一个同事来、无论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都会像我当时那样愣上几秒钟。
我自认为是一个平时还算是会时不时看看书的人,但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最简单的感叹,还是那种说出来之后会让人觉得我用词比较不文雅的感慨。
而s像是毫不在意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什么效果,表情平和正常地说,他用英语只是觉得比日语更能表达他的意思,毕竟日语的用词总是很委婉。
“条条框框太多了,”他平铺直叙道,“我虽然算是半个日本人,但我应该没有办法在殉职或者退休之前,弄明白如何使用敬语和谦词了。”
我深有同感地笑了起来——或许是我毕业得比较早,我听说现在的大学生们在出来找工作之前还需要特地去学习敬语、以便在职场中运用。
不过话题终究还是要拐回来的。s的情况目前看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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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心理治疗,他可能更需要在药物治疗的间隙和人多聊聊天。
这个判断来源于我在一开始询问他希望我怎么称呼他的时候。
我通常更习惯于称呼我的来访者的姓,考虑到他成长时的文化环境,我多问了一句。原本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似乎并不是很介意我到底是称呼他的姓氏还是名字。
这个表述似乎不太准确。我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于是只好记下他当时说的话。
“称呼我的姓氏的人很多,他们会在我的姓后面加上各种各样的后缀,有的时候还会把我的姓当做一种、旗帜,”他挑了挑眉,轻轻叹了口气,“我也并不介意这样的信任和随之而来的责任。只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也想放松下来,从称呼开始似乎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