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娴长大后,几乎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是个十足的书呆子。
她问过我,她的父亲是谁,在哪里,我没有明说,只说她的父亲为了两地文明交融,付出良多。
文娴默认她父亲死了,是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也好。
那些残酷的记忆有我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不必让文娴也陷入两难境地。
我也从来往的西戎商人中,听说了他们的乌丹可汗纳了几个妃子,生了几个孩子,只是迟迟未立可敦。
这在我意料之中,乌丹是靠大禹朝的支持上位的,那些西戎贵族自然不满,将他们的女儿纳入帐中,生下孩子,他才会稳固地位。
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难过,可在难过之余,庆幸自己当初下的决定。
直到有一天,文娴兴高采烈告诉我,她在集市上遇见一个断臂伯伯,跟她说了几句话,还邀请她去西戎转一转,奇怪得很。
我吓得冷汗直冒,后面几天不再让文娴出门。
乌丹竟然亲自登门,笑着跟我说:“你别怕,我不是来跟你抢孩子的,我只是想邀请你再去一趟西戎,就当游历。”
他心思深沉,我实在不敢相信。
他似乎看出我的顾虑,坦言道:“我现在妻妾成群,儿女众多,不会打文娴主意的,再说了,我就是想打文娴的主意,太子和顾丞相也不会放过我的,不是吗?”
我脑子乱纷纷的,苍白地说了一句:“文娴现在很好。”
他道:“我相信,文娴留在你身边,会比留在我身边幸福得多。我只是想邀请你再去看一眼西戎,现在的西戎跟你在时很不一样,是你的功劳。”
我依然犹豫不决,可这个时候,文娴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叫了乌丹一声:“伯伯。”
我从乌丹满是风霜的脸上看出了悲哀的情绪,他说:“我是你娘亲的故友,想邀请你去西戎游玩。”
西戎归顺大禹多年,有许多大禹人去西戎游历,不算稀奇。
文娴眼睛一亮,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道:“等你再大一点儿,我就带你去西戎。”
乌丹疏朗一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点点头,与他定下这个口头约定。
他没有纠缠,转身便离开了。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彼此的释怀。
文娴十三岁那年,圣后登基,开启二圣临朝的时代。
我带着文娴入京为她庆贺,她能从名不见经传的顾世子成为圣后,着实不易。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托付给我一件东西——玉玺。
我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当年哀帝弄丢了的玉玺,竟然是被圣后藏了起来。
她也太大胆了些!
圣后道:“文秀,过段时日,你把玉玺献上,就说是你几番周折,才从一个神秘商人手里找到的。”
我道:“这个理由也太蹩脚了,圣上怎么可能会信?”
圣后笑而不语,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忽然明白了:“圣上早就猜到是您把玉玺藏起来了?”
圣后眼中尽是笑意:“心照不宣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眼高于顶的圣后,会选择跟圣上在一起。
我跟她一起笑了起来。
玉玺呈上去后,果真如圣后所说,圣上对这件事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不过找到玉玺的功劳却是实打实落在了我身上,圣上为了嘉奖我,将文娴封为县主,待我百年之后,文娴还能破例以女子之身,继承我的郡主之位。
我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回到西北后,文娴再次提及,要去西戎游历。
我年纪不轻了,害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