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牵上青豆, 一半是为私欲,一半是护犊子。程青豆脸孔一板,眉眼一横, 虽然在他看来毫无威慑, 但若径直撞破孩子的约会,估计会带去阴影。
青栀皮再厚,也是个丫头。肯定要面子的。
他得牵住她,适时控制场面, 防止程青豆行为过激。
不过, 顾弈低估青豆了。青豆在心里划清一道明朗的界限:程青栀要是进去上舞蹈课,她今天就当一切没发生, 反正装聋作哑憋事情是她所长。但青栀若是不去上课, 那她一定要她好看!
具体怎么惩罚她, 回去再说。她还没想好。
当场戳破青栀, 她倒是没有计划。主要是青豆打也打不过她,骂也骂不过她, 在没有吴会萍的地方, 青豆不敢与青栀正面碰撞。
她心里, 大概也是想护着青栀面子的。这丫头这么爱吹牛, 看似愚蠢自大,其实是自卑的另一种外化的表现。敏感人最懂敏感人。青豆将心比心, 认为青栀是自卑的。
结果倒好,这丫头根本就是个高手。
以认识罗素素的经验, 这种妖精多是天成。若要后天练就, 没撩过三四个男的,根本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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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五分钟上课。
青栀和那个男孩站在红白相间的八角楼前说话,没去换练功服。
路过几个男孩与“青栀相好”打招呼, 青豆猜测,这个男孩估计也在文化宫里上什么课。
“这里除了舞蹈、书法还有什么课吗?”
顾弈:“美术、缝纫、茶艺、合唱。各种,挺多的。”
这里原来叫小南城文化宫,后来改为南城文化宫,主要负责少儿业余教育和职工、退休干部的文艺活动,学习氛围浓厚。另一个工人文化宫比较热闹,有很多游乐设施,滑滑梯、小剧场、电影院等等。青豆经常带东东去玩,算是普通市民的游玩地。
“缝纫?茶艺?那估计是大人上的课吧,小孩子有什么?”
男孩斜挎的军帆包膈出明显的四方角。顾弈指给青豆看:“这男孩估计学珠心算的。八角楼二楼,有个上过电视台的珠心算老师在授课。”
远远望去,孩子们都在往教室跑。只有那两人杵在门侧,太过淡定。
他们的淡定点燃了青豆的不淡定。
她生气青栀不负责任。上回,青栀与同学吹完牛说上军艺,青豆压抑羞耻,没有骂她乱说话,反过来要求她说到做到,不然会丢脸。她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可才三天,青栀就翘课。
三分钟后,两人走进了八角楼内。青豆拖拽着顾弈,躲在石狮子后头鬼鬼祟祟。
顾弈向来光明正大,此刻也站得笔笔直,“你现在不像个妈了。”
“哦。”她不在乎。
“你知道像什么吗?”
青豆:“像什么?像爸?”
“像个后妈。”
青豆憋住笑,使劲儿掐他:“有病。”
一点半,阴沉的室外无人游走。
一阵安静后,楼道里踢踢踏踏响起脚步声,是他俩上楼了。
青豆心里发闷,追了进去。
这回进了楼,两人说啥,总算听明白了。
男孩一直在恳求栀子别去北京。那地方他打听过了,从早上六点练晨功,一天上五六节舞蹈课,跳到天黑,很苦的。
“可是我姐一定要我去。”青栀很会装,听那口气,青豆差点以为自己真逼她了。
男孩又重复了一遍,那里真的挺苦的,去了就要跳一辈子舞。问她,真要去吗?去了多久回来一趟?
青栀声音轻如蚊呐:“不知道,听家里的”
男孩低落,磨到二楼好会,仍在重复确认,就等着青栀回心转意。
二楼教室里传出整齐震撼的拨算盘声。青栀